炸鸡上市,盛黎娇看了三天店,随着店里的生意稳定下来,后续便又交给大刘了。
炸鸡生意单笔的赚头要少点,可盛在不限量,以量取胜,一天下来,也不比卖西瓜赚得少。
盛黎娇粗略估计了下,单卖炸鸡和果茶,这一个月下来能赚三四十两,维持一个富裕的生活绰绰有余。
这天,她把大刘喊过来:“是这样的,我想跟你重新签协议。”
大刘先是不解,回神却是大惊:“老板您、您……我哪做的不好,我改!您别解雇我行吗?”
“不不,不是解雇。”
“我是想到如今的月银对你太不公平了些,想改月银为分成。”
何谓分成,又要盛黎娇好生解释半天。
最后则道出:“每月净收益我七你三,每到年节另给节礼,你看如何?”
所谓多劳多得,盛黎娇很少管铺子里的事,往往是把生意搞出来了,宣传好了,后续全由大刘一人操持。
随便去找个铺子,管事的月银都在三到五两之间,何况大刘分明是兼顾管事、伙计、后厨的活,这也就是他不识字不会算数,不然还能再顾着帐房的任务。
盛黎娇不是刻薄的,这几个月也看清了大刘的为人,看他忠厚,更想把他培养成自己人。
大刘被这天大的惊喜砸懵了,开口磕磕巴巴,除了谢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排好了铺子里的事,盛黎娇就可以安心回来了,地里的小麦长势良好,杂草不多,半天就能处理好。
而盛黎娇他们不在的这两天,大卫他们竟然在村里安顿下来,他们是租了村头大爷的房子,两居室,一屋俩人刚好住开。
“……”洛长青,“挺好。”
大卫他们却不满足,一直鼓动:“洛大哥不打算盖新房吗?正好有空闲,何不盖间大房子,自己住着舒坦,还能招待人留宿。”
大卫他们和村民待多了,听得多说的也多,大奉话娴熟了不少,至少语序没那么混乱了。
盛黎娇直言不讳:“后者才是你们目的所在吧。”
“小嫂子英明。”
改建房子是他们提的,盛黎娇确实有些心动,傍晚蹲在篱笆遍,手指拨弄着淡黄色的小花,不由自主地想起大卫的提议。
到了晚上,她便趴在洛长青肩头,小声探讨:“……要扩建房子吗?快到冬天了,我也想要大炕。”
家里的床都是木板床,现在躺着还好,到了冬天难免会冷,要是盘个土炕,早中晚一做饭,屋里整天都是热的。
洛长青听她提起,才想起这件大事来。
“怕冷吗?”他问。
“不怕哦。”盛黎娇张口就来。
可在洛长青的印象里,小妻子刚嫁过来的时候,初春还成日裹着被子,动不动就喊冷,实在不像不怕的样子。
他在盛黎娇背上拍了拍:“先睡吧,等明天我去找村长问问,还能不能划片宅基地出来,要是能,近几日就办下来,在入冬前把新房收拾好。”
盛黎娇眉眼一动,忍不住嘻嘻笑出声。
洛长青第二天大早就去村长家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只说宅基地好办,除了要花笔钱,没什么难处。
家里里外都算上,现有的宅基地不到一百平,因为他家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家,左右的空地都能圈过来。
等下午村长过来,带着量尺画了半天,圈了整半亩出来,哪怕除去前后院,还有足足一百五十平盖房子呢。
洛长青把家里的余钱都带上了,到衙门通关系买地,总共花了十二两银子,前前后后三天的时间,便把所有凭证都办好了。
“哇——”盛黎娇在圈起来的地上绕了一圈,惊叹她也要有大房子了!
盖房这件事,洛家也算有经验了,一应砖瓦材料都定好,照旧是请村里人来帮忙。
还好最忙的那段时间过去了,天气也慢慢转凉,省的干活累的满头大汗,还容易中暑生病。
房子只是扩建,现有的房屋不拆,只在原有的基础上再盖四间房,两间厢房,一个堂厅,以及一间餐厅。
房子当然是整体构型一致才好看,但直接增添省钱省料还省人,洛家现在钱没那么松快,还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新房从盖到住进去,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主卧垒了土炕,和灶台连在一起,原来的木床则搬去了厢房。
除此之外,洛长青作主盘了地龙,地龙把整座宅子都覆盖了,再不怕冬日寒冷。
家具没用盛黎娇她们买,大卫他们早就盯上了新盖的厢房,想偶尔借住,便主动给购置了家具,包括桌椅衣柜床,甚至还专门打了一个梳妆台。
盛黎娇不好意思:“要不然,你们直接搬来家里住吧。”
“不用不用,我们就不搬了,村头挺方便的,住着挺好!”
盛黎娇劝了两句,看他们主意不变,便罢了。
十月底,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做好的棉被都盖到大棚上,赶在十一月前,大棚蔬菜也该播种了。
秉持着严谨教学的态度,盛黎娇耐住严寒,跟洛长青一行人一同下地,仔细讲解了如何播种,坑槽多深,播种几何,甚至连种间距都没落下。
“冬日天寒,原本该在地表覆盖地膜的,不过地膜不好制备,便只能在大棚外搭棉被,只搭棉被还不够,这样大棚里光照就不够了,还要定时拉起棉被,保证充足的光照。”
“现在的天气还好,只在晚上搭棉被就行,之后如何操做,我再讲给你们。”
大卫一边听一边记,顺便问:“小嫂子,地膜是何物?”
“唔——你可以理解成保温透光防水的东西,反正我是没找到。”
大卫他们见多识广,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东西能兼备这么多功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居室带小院田园小别墅get
第57章
大卫他们对地膜念念不忘,无奈同样没有思路,只好把心思按下,之后一连半个月,都在熟悉大棚操作过程。
正如盛黎娇所说,现在的气温还在尚可接受范围内,只需要在傍晚把覆在绢布上的棉被放下,白天卷起,适当浇水施肥。
而且种子尚在萌芽期,浇水也好施肥也好,都用不着太勤,所谓巡视,也就是放着虫害,偶尔看见两根杂草,一并给拔了。
倒是小麦那边多要看顾,不过有村里人带着,别人做什么跟着学就好了,跟学的还不是盛黎娇,她只用站在田垄上,闲来无事问候两句,回家装一壶水,就是对夫君种田大业的支持了。
一眨眼,进了十二月,元旦将至,天气也不知不觉地冷下了。
之前盖新房的时候,有在餐厅旁边另起一间厨房,这个厨房的灶台不连土炕,之前不热的时候,就在这边做饭。
盛黎娇嫌冷,越发不愿出门了,旁人家还不觉怎样,她家已经烧起土炕,刚建了没俩月的新厨房又被打入冷宫。
因为家里空间大,空闲的屋子也多,她便把院里的花移了几株,栽到花盆里,各个屋子摆几盆,屋子里暖和,虽然没有漂亮花花,叶子还是绿的,瞧着也好看。
这人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乱想。
盛黎娇不惹事生非,也不乱作妖,可她看着两间空着的厢房,眼珠一转,当晚便在洛长青旁边吹枕边风。
“家里太大了也不好,空荡荡的……”
“咱家有三间卧房没人住,大卫他们说借助也不来,实在太浪费了吧。”
“院里的小菜畦也不能用了,真不是我懒,实在是太冷了……”
盛黎娇不曾见过大奉的版图,只凭着田里的种植习惯推断,辽阳镇应该在中部地区,柳村的冬天没有北方那样冷到刺骨,但空气总是带着点潮意,她不习惯这种气候,更觉得冬天难捱了。
洛长青适时接话:“你想做什么呢?”
“咳咳,不然——”盛黎娇音量一点点降低,“把西厢房改成室内菜圃吧。”
洛长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改成什么?”
“菜圃诶!”许是看男人没有生气,盛黎娇的胆子大起来,扑楞着坐起来,“就是在屋里种菜,不是用花盆,就是搭架子,在架子上,学名叫无土栽培来着,不过咱们要做基质栽培。”
所谓基质栽培,也是无土栽培的一种,只是不同于水培或雾培,基质栽培摒弃了营业液,改用到固体物质,包括各种有机无机物,将植物的根系固定在基质中,辅以滴灌。
听她啰嗦了半天,洛长青仍旧带有疑惑,他放弃理解:“需要我做什么吗?”
“就,把西厢的家具搬走呗,只留一间空屋子。”盛黎娇讨好地牵住洛长青的手,“夫君若是有时间,可以再帮我打几个架子吗?”
“其实我还想要些果皮草根蚯蚓什么的,要是能有砂砾土就更好了,不过夫君你要是累了,便让我自己去找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盛黎娇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故意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实际上一双眼睛不住往男人那里瞥,打探之意尽显。
洛长青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蓦地把她拉倒,不轻不重地在她腰肢上拍了一巴掌:“你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主意。”
“嗯哼。”
“前两天陈大娘不还喊你去做什么苏绣,不想去吗?”
盛黎娇理直气壮:“陈大娘家太冷了呀,而且收针线的那家老板年底不放活了,就剩下那么一点针线,也用不到我嘛。”
洛长青了解了,这是闲得发慌,才自己找事做。
“我不知道你要的架子是什么样的,跟我一起去吗?”这便是同意了。
盛黎娇芜湖一声,仅存的理智让她挣扎了两句:“外面冷……”
“我给你买了披风,再过两天就好了,等我去镇上给你取来,便同我一起出去,还有西瓜坊,你想想你有多久没去了?”
偷懒是真的会上瘾的,尤其盛黎娇也不是多爱动的性子,天一冷,便窝在屋里,轻易不肯出去,能到院里转转都是难得,遑论大老远去镇上。
盛黎娇斜眼看着洛长青:“我怎么不知道你买披风了?”
“前几天去镇上买的,正好看到有好看的料子,便按着你的尺寸定下了,我跟你说过,你不记得了吗?”
盛黎娇皱着眉想了半天,隐约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天她躲在被窝里,土炕被烧得特别暖和,她将要睡着的时候,听见男人回来,还十分可恶地把她戳醒,说买了什么什么,问她意见。
可那时候她满心想着睡觉,嗯嗯啊啊的应了,实际洛长青的话一句没入耳。
盛黎娇心虚地哼哼了两声,忽然问:“可你哪来的钱呀?你不会背着我藏私房钱了吧?”
她昨天刚扒拉了钱匣子,银两和她记忆里的数字是一样的,盛黎娇想不到,男人哪来的钱订披风。
“……”暗色里,洛长青眸光一闪。
他握住盛黎娇的手,温声说:“是从西瓜坊预提的,本是想做元旦的节礼,给你个惊喜的,如今却要提前说了。”
他确实在铺子里拿了银两,至于那些钱够不够买一点狐裘披风,便是另一个说法了。
“啊……”盛黎娇轻呼,接受了对方的解释,又有些暗恼。
她想问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可转念一想,她问得好像也没什么错,无非是把好好的惊喜弄没了,有些可惜。
盛黎娇蔫蔫的,去勾洛长青的小指,也不说话,就是要挨着。
她白天睡得时间不短,可也不影响晚上入眠,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了。
两天后,订做的披风送来了。
但不是成衣铺的伙计来送,而是一位熟人。
“嫂子好久不见!”赫连邵带来的不仅是披风,还有整整两车的年礼。
“这都是从京城带来的好东西,还有披风,也是——”
“咳咳咳!”洛长青正端着茶壶进来,闻言大声咳嗽了几声,等其他两人看来,又故作无事,“不小心呛到了。”
经过他这一打断,盛黎娇忘了刚才在说什么,直到洛长青主动说:“你是正好遇上成衣铺的掌柜了吗,怎么把娇娇的披风带来了?”
“哦哦是,正好碰上了。”赫连邵也回过神,及时找补。
幸好盛黎娇没太注意,便也没多追究,看着那件眼色明丽的披风,抑制不住好奇,当场打开看看。
披风内里用的上好的绸缎,带着暗纹,与外面的锦绣交相辉映。
披风是胭脂色的,搭着雪白的毛领,盛黎娇试了试,暖和极了,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披风里,除了舒适,还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多少钱呀。”她忍不住问。
“贵了些,要二十两银子,但我觉得配你正好,便做主订下了。”
赫连邵在旁听得不住咋舌,这披风是从京城带来的,绸缎是圣上赏的,狐裘是从胡商手里高价买的,还有手艺最精湛的绣娘,整件披风做出来,便是二百两都打不住。
二十两是个盛黎娇可以接受的数字,她虽有丁点儿心疼,但还是喜悦更多,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夫君。”高兴收下了。
赫连邵带的节礼都是好东西,除了许多珍贵药材,还有两个琉璃瓶,剩下的则是各种胭脂水粉,颜色漂亮的布匹绸缎,雕功精湛的手炉,最后还有些调料。
“本来还有两块砚台的,路上下人不注意给摔了,边角破损了许多,我便没给嫂嫂带来,等下次再给嫂嫂带更好的。”
“不不,不用的!”盛黎娇被他的手笔震到了,下意识地想拒绝。
谁知赫连邵比她更快:“嫂嫂快看这些东西往哪儿放,我就是稍微一停脚,身上还有差事,当下便要走了。”
“这么急?”盛黎娇顿时忘了拒绝,“那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吃口热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