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书在群里艾特倪燕归,问拍摄有空不。
倪燕归:「在外旅游。」
赵钦书觉得,要凑齐何思鹂和倪燕归两个人,在年前不大可能了,于是先给何思鹂拍了一段,放到网上去试水。
他是个营销天才。短短几天,又被他炒了起来,之前那个史智威挨打的片段,再次掀起浪花。
何凌云警告何思鹂:“你惹怒威哥了,他要收拾你。你快去道歉,别害了我们何家。”
她无所畏惧。
三师兄的训练变得严苛,他说:“有饭吃,我不好怠慢你。”
日子过得很快。西井村留有旧俗,年味浓厚。
倪燕归和陈戎把大灯笼挂到了横馆的门前。不到时辰,不能亮灯。
这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宅子圆了倪燕归的武侠梦。
倪景山的生意在年前告一段落,他说要准备过年了。
年二十五的那天,倪燕归和三师兄告别。
三师兄给她牵了一辆电瓶车,说:“这里的公车等一趟就将近一个小时。你们骑车去吧。车子放到镇上的公车站,我们有空了去取。”
倪燕归问:“这里治安这么好?不会被偷吗?”
三师兄忽然冷笑:“谁敢偷我们横馆的东西。”
难怪横馆总是敞着大门,没人把守,给人感觉像是来去自如似的。
陈戎戴上了头盔,同时给她戴上。
倪燕归怔然。
他骑上车:“走了。”
她很沉默,坐在车子后座,抱住他的腰。
她见不到他的脸,只是望着他的后颈,捡到一片记忆碎片。她见到了那个背她走出火场的少年。
是了,感觉回来了。仿佛陈戎就是那时的少年。
第92章
安静下来的倪燕归,处处透着不对劲。
到了车站,陈戎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
她双手捧着。
他提醒她:“小心烫。”
她握住了隔热垫,点了点头。
候车站的椅子冰凉凉的。
陈戎坐下来,看着走来走去的人流:“在想什么?”
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想的是三年前的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的感觉越来越接近陈戎,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对陈戎的滤镜,一厢情愿的想把两人的关系缠得更紧。不仅仅是幼儿园的同学,甚至她下意识地将陈戎拉进三年前的那一场火。
第一口奶茶,她吸得很猛。底下的一粒珍珠穿过吸管,到了她的嘴里。她说:“没什么,三师兄讲了很多的道理,但我现在忘得七七八八了。当时应该录音的。”
陈戎用拇指在她的颈后细细地摩挲:“三师兄悄悄告诉我,那些理论都是废话。”
“他为什么告诉你,却不告诉我?”
“因为三师兄的教学,除了废话就不说其他了。”
“在横馆,你不敢说三师兄的坏话,人一走就嚣张了吧。”她的眉眼飞扬起来。
陈戎用手勾了一下她的眉毛:“笑起来的时候多漂亮。”
为了漂亮,倪燕归露出大大的笑脸:“三天后我过生日,我想喊几个同学来聚聚,你也来吧。”
陈戎应承:“我不仅来,还会提前到。”
回到城市,他要送她回家,两人很有默契,经过上次的那家酒店,不约而同地向里面望去一眼。
接着,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倪燕归抬抬下巴。
陈戎面无表情,拉起她的手进去了。
过去的几天,两人夜夜同床共枕,但是没做。
倪燕归感觉得到,临睡前有东西硌着她,醒来时,那东西还在。有时她迷糊时,听得见陈戎粗哑的气息。
在她熟睡时,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什么。
三师兄吃了陈戎的饭,使劲训练她,当是报答。她太累了,腻在陈戎的怀抱是为了温暖。
知道他忍了几天,她靠近他,用头蹭蹭他的肩膀。
陈戎跟她咬耳朵:“知道疼我了?”
她低声:“说得好像我没疼过你似的。”
他搂过她:“知道你疼我。你疼我才回来的。”就在他要放弃自己的时候,她回来了。
“我回来不是想跟你复合。”不过,那些狠戾的话,对着他却再也说不出口了。他问她跟还是不跟?如果她不跟呢?莫名的,她拒绝思考这一个答案。她曾经以为,她是喜欢自己设定的那一个框架,那样完美的躯壳。
现在的陈戎跳出了那些条条框框。他是一个崭新的人物,听说将来可能狠戾残忍。但她觉得他的那双手特别温暖。他把他自己说得那样坏,她却是不大相信。
一个真正的反社会人格,不可能被面具束缚。陈戎的面具,说是讨好世界,但甘愿困在道德枷锁的人,本性又能坏到哪里去。
什么狠戾,什么残忍,倪燕归在心底笑笑就过了。
似乎不再需要言语,刷了房卡,关上门,两人的动作都是脱掉外套。
倪燕归倒在床上。
横馆的床板比较硬,十来天没有睡过柔软的床垫,她倒下之后都不想起来了。
陈戎也没有让她起来,他在她身边跪下,一手隔着薄薄的上衣在她的刺青上轻轻地抚着。他低下头吻她。
她搂住了他。解下衣服,她弯起小臂:“我比从前更壮硕了,你欺负不了我。”
陈戎坐直身子,卷起衣袖:“比比谁更壮?”开玩笑,他对付她是分分钟的事。
他的肌肉结实成块,用力紧绷时,她就戳不进去了。她只好用手指在他的肌肉线条上来回地滑动。
陈戎突然说:“倪倪,如果有一天你要走,别告诉我。”
“为什么?”倪燕归捏起他的脸,“你想我不辞而别?”
“我怕我用锁链扣住你的脚,你就再也走不掉了。”
“说得这么可怕,你想要吓跑我吗?”
“不是。”陈戎说,“我们分过一次,我忍了就忍了。我不允许有第二次,尤其是你在我身边越来越久了。”
因为越来越久了,那一个曾经刻入他骨髓的面具,渐渐地,有了她当替代。一旦把她从他的筋骨里剥离,放眼望去,没有其他的替代品。他也怕疼的,到时候受不了那阵疼痛,只能将她栓住。
倪燕归淡淡地说:“哦,好可怕呀。”他确实不爱笑,明明两人正在做这般欢愉的事情。他眼里仍是黑压压的,嘴上又讲些吓人的话,看上去一点都不舒爽的样子。
她故意刺激他,用力夹住。
他更凶了,动作猛烈。
她受不住,立即呵斥。
呵斥没用,他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了。
攀上巅峰时,她问他:“开心的吗?”
“开心。”他沙着嗓子。
算了,她不去计较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了。她像是被折了腰:“别急呀。”
“你到了,我没有。慢不下来。”
做了一轮,她休息了,他没有,而是拍拍她的背:“好好睡。”
她翻了身子,躲进被子。不一会又探出头来。
陈戎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
窗前,烟雾弥漫,将一张少年的脸罩成了迷雾。
这时的他倒不像以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玻璃映着的人影,敞了外衣,懒得系扣子,肌理线条扎实明了。
他听见床上有动静,回过头。
丝绒薄被从少女的肩膀滑下。伏在雪白肩背的狐狸,九尾张狂,嚣张不可一世。
与他腰上的一样。
倪燕归随手拿起头绳绑头发。头发被收拢起,肩上的纹身像火一样燃起来。“陈戎。”背对着他,她叫他的名字。
“说。”
她套上了外衣,转过头去。她看见烟雾弥漫下他的脸。
他也透过那一层烟雾,望着她。
倪燕归拿起桌上的烟,走到他的身边,她点上一支,向着他的脸呼出了烟圈。
他还是看着她。
她说:“我们戒烟吧。”
“好啊。”答应得很随意,但下一秒,他将他的烟按熄了。
倪燕归也熄灭了自己的这一支,吐出了口里所有的烟雾。她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去咬他的唇。
现在的陈戎不会再克制。两个人缠绵得又热又深。
二月十三,倪燕归的生日。
她在小群说了一下。
温文的村子在年前就有一系列的宴席,忙得走不开,只能在群里送上祝福。
其余几人都说准时到。
陈戎在前一天下午就到了。两人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之后又去了酒店。
倪燕归这几天没有训练,她很有劲。于是做多了几次。纵欲的后果是,她体力不支。天快亮了,她才睡着。睡不到几小时,又被叫了起来。
今天她是主角,不能缺席。
倪燕归懒洋洋地坐起来,眼皮半搭着,她揉了揉酸痛的腰,埋怨说:“这项运动比训练辛苦多了,感觉就跟打了几场比赛似的。”
陈戎穿上衣服:“下午你回去休息吧。幸好定了吃的午饭。”
她晚上要跟父母,以及林修家一起庆祝生日,只能把中午的时间安排给同学。
出去的时候,倪燕归的腿软绵绵,站不稳似的,她把重心靠在陈戎那边。
他扶住她的腰:“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她横过去一眼:“这就跟暴饮暴食差不多。不是太饿,就是太饱,对身体都不好。”
陈戎点头:“以后均衡饮食,规律生活。”
远远见到毛成鸿,倪燕归一个惊醒,立即昂起头,远离陈戎。
“小倪同学,生日快乐。”毛成鸿送了一个小礼盒。
倪燕归接过:“谢谢毛教练。”
“脸色有些苍白,昨天没休息好?”毛成鸿看她一眼,又看向离她一米的陈戎。
陈戎淡淡地点头。
毛成鸿皱眉。陈戎怎么变这样了?
倪燕归说:“毛教练,我利用寒假时间去特训了。”
毛成鸿:“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突然,周围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何思鹂不知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她拎了一个方盒子:“生日快乐。我没钱,买了一个芝士蛋糕当是礼物。”她这话很直白。
倪燕归笑:“行,我收下了。进去吧,我订了包房。”
赵钦书和柳木晞在门口遇见了。
赵钦书问:“对了,明天要不要商量一下,何思鹂账号管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