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仙君的宠鬼日常——棠落九尘
时间:2022-04-20 09:45:24

  容澈诧然,她说的不理,莫非是......当时他拿了伞已走出去若干步,耳边好似传来了一道细微女声,却又听不真切,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便未多想,原来竟是真的。

  “是我的错,殿下还是先起来吧。”容澈道。

  听了这话,楚宁愕然抬起头来,见容澈面色平和地看着自己,较平日里的冷若冰霜多了些耐心,倏忽间心中的那些悲愤也都消散殆尽了。

  她说话犹带着泪腔:“可是,我胳膊麻了。根本起不来......

  话音刚落,便瞧见眼前多出了一截修长的手臂。楚宁愣了愣,心中叹了口气,扶着这手艰难地起了身。好不容易爬起来,又发现自己双腿亦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她一脸忧怨地看了看自己,又满是无助地望着容澈,仿佛在说:容澈,我走不了了,你能背我吗?

  容澈沉吟片刻,开口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您还是扶着我为好......

  楚宁气塞,脸色沉的不成样子,原来方才的耐心只是幻觉么?这人果真迂腐又令人讨厌!便重重地抓着身旁人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

  进屋后不久,老人便已备好了热水并盥洗用具,虽比不得宫中周全,甚至说得上是简陋,却已是此种情形下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了。

  两人衣物早已湿了个彻底,尤其楚宁,更是沾了一身的泥,看上去不忍直视。幸而那老人不知哪里找来了两件干净的素色袍子,他们方得以稍稍安置下来。

  楚宁拖着稍显宽大的袍子出来时,恰好看见容澈在外间摆弄些瓶罐,及至走近了,便闻得他言:“你,过来一下。”

 

 

23章 岁兮浮度(六)   我都已经这么惨了,就……

  她一脸疑惑,看过去,见容澈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说道:“方才不是摔破了手?我帮殿下简单处理一下。”

  楚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还是听到了她先前的叫疼声,呆立了一会儿后,仍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坐下,将手伸了出来。

  这么一看,两人俱是一惊。微弱昏黄的一盏油灯下,细白娇嫩的掌心各出现了数道擦痕,深浅不一,虽只伤及表皮,却仍旧触目惊心。

  楚宁愣了几下,才又睁大了眼凑近了复看,一时间,小脸重新又写满了忧怨。之前摔倒时,因太过突然,且早已冻没了知觉,楚宁并未觉得身上有多疼。如今看到了,才隐约感受到掌心与膝盖的痛觉愈加清晰与强烈。

  “嘶——”她下意识喊出了声,又道:“容澈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都已经这么惨了,就不能对我好点嘛!”

  面前之人却仿佛置若罔闻,只道:“殿下再乱动,那就自己来上药好了。”

  此言一出,楚宁顿时泄了气,自觉将嘴闭上了。同时也别开了脸,提前将后槽牙紧紧咬住,等着这人的进一步动作。不过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什么,掌心传来的疼痛似乎果真轻了一点,也没有先前那么难以忍受。

  她偷偷转过脸瞥了眼容澈,见他正神情肃正地盯着自己的手,若临大阵,一丝不苟、不见任何懈怠。好似自打她认识容澈以来,他便是这般模样的,从未改变。又察觉容澈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素色袍子,虽朴实无华,却衬得他眉目间愈显清冷灵秀,出尘不染。

  楚宁一时看得失了神,等到面前之人起身出屋时,才发觉手已处理毕了,还“贴心”地缠上了纱布。她将手拿近眼前,摇了摇头,心中笑道:要说这人对她不好吧,却又帮她耐心地处理伤口;可要说好,却又恪守规矩,不越雷池半步。还当真是别扭!

  正欲笑,谁知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她一时愣了神,发觉背后渐渐沁出几分冷意。糟糕,她胡编的这场风寒不会成真了吧。正当她连续又打了几个喷嚏时,忽而闻到了一股香气,清芬鲜香,立刻占据了这间屋子。

  只见是那老人端了一个托盘,其上放了一盆鱼汤外加两个碗,走了过来,笑道:“今日你们来得也巧,我刚好钓了这鱼上来。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罢。”说罢便盛了汤递给了她。

  楚宁喝了汤,一时身子暖了起来,忙声道谢后,见老人言谈不俗,且待人和善,遂问道:“老人家,这附近少有人烟,而您平日都一个人在此,不会孤独吗?”

  老人听了,笑道:“你只见我一人,却不知我已与这江河湖海、鱼鸟虫蛇相伴多时,天生万物,万物皆有灵,又怎知我不是日日快活似神仙,不亦乐乎?”

  楚宁点头笑道:“说的也是。这世上之人,贪嗔痴怨有之,忿恐惧乐有之,不能一以尽识,倒不如与江河鱼鸟为伴,乐得清净逍遥!”

  那老人闻言,面露异色,叹道:“你年岁尚小,就能有如此体会,真是后生可畏!”

  又道:“不过亦不能一以概之。这世上之事,道听途说不尽,亲身经历方识。为与不为、人心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因时因事因人因境而各异。贪嗔痴怨、七情六欲,乃人之天性使然,偶有那等心存执意之人,亦系时势造之,不好偏颇以待。当知万事万物,皆有因果,非人力所能。”

  楚宁不解,问道:“那又该当如何?”

  那老人笑笑,道:“我不过一介渔夫,自然是远而观之,顺其自然了。”语及此处,两人俱笑了。

  屋外雨声渐息,天际的阴郁也逐渐散去,露出连片殷红的霞色,明丽而壮阔。

  未过多久,待容澈再次进屋时,那马车也已等候在外了。

  原来他方才休整之后,见雨声渐小,便出门寻那侍从了。只不过尚未行多远,便见一辆马车疾行而来,正是他们先前的那辆。两人便向这老人道谢辞行。

  接下来,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接连行了大段路程。

  楚宁自上车之后,便觉浑身酸软疲乏,以为是累着了,便靠在一旁闭目暂歇。可没过多时,又觉头晕欲裂,一时间在车中形止不安、左摇右晃起来。

  容澈原也在静坐养神,察觉对面之人的动静,抬眸一看,才觉出不对劲。只见楚宁唇色苍白,双颊却晕着不自然的霞红,额前亦沁出层层热汗,双眸紧闭,神情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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