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不清容澈的表情,只觉似乎有些凝重,忙解释道:“其实若是平时倒还好,只是这是密道诶,谁知道等下会突然蹦出来个什么,我也只是有一丢丢胆小而已。不过你放心,我这样就行了,保证不会再对你做些什么的!苍天可鉴!”
谁知这人却道:“无妨,殿下若是怕,抓着我便是。”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他脑海中一时浮现出众多女子令他不解的举动,心内又是一阵怜惜。这些,他从前竟是不知的。
两人继续沿着石道朝前走去,一路虽不时触碰了些机关,但皆为他们尽数化解,及至再度转了个弯后,一间紧闭的石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楚宁与容澈对视一眼,不过多时,便寻到机关打开了这门。
其内不同于外间,灯火微明,布局宽敞。往里走去,最后止步于一间寝殿模样的石室。虽与他们方才见过的那间风格相似,只是二人还是看出了些许差别。
譬如此处的陈设无不精致贵重,其品级繁复,皆在那之上。看上去虽也久远,可其上并无半点灰尘。可以推知,有人在有意维护着这间石室,让其免于湮灭在不断逝去的时光中。
看来此处才是整座地下石宫的重要之处,而先前的那些,不过是掩人耳目!
不多时,楚宁在女子梳妆的桌案上寻到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大约是时常翻看的缘故,木盒边缘的漆已有些脱落,盒口的锁亦显得光滑润泽。只不过这盒子不知为何,竟未锁上。
她原以为会是些主人心爱的首饰之类,不曾想,打开后,里面都是些书信。信纸已悉数泛黄,其上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她能看得出,这应该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她正欲看个究竟时,听到容澈在不远处唤她的声音。
“殿下,你过来看。”
楚宁闻声走去,见容澈立在了一处墙边,手中持着一盏做工精美的宫灯。
她正不解,却见容澈将那灯往墙边拿近了,而后竟现出了大段女子模样的线条。
继续走近,顺着烛光看去,这才发觉,这墙上之物,竟是一幅连贯的壁画。不仅此处,从进这间石室开始,这画就开始作了。
她遂也取了盏灯,与容澈一同观这壁画。
若论其构思铺设,则世上绝大多数精美绝伦的物件在其面前皆会黯然失色;只观之笔触手法,又不能不称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只是在这之中,令楚宁印象最深的,却是这壁画上所绘之人。
观之首尾,似乎是一位男子所作。而壁画上的人,大约是他的心爱之人。
联想起方才木盒中的信,楚宁又将其取来与容澈一同翻阅。
楚宁说道:“看来此处的确不是当今这位国君所建,我记得,他还不到而立之年,当然也不会发生过这些。只是,这莫非是这位君王的先祖?”
容澈:“应该不会,这些东西来历久远,只会是近千年前发生之事。那时,这北鸢国还不存在。”他说着,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目光沉静,道:“不是北鸢,是北昭。”
千年前,北地有一玉石之国,素盛产珠玉珍宝,故而国力虽弱,却仍能在强敌环伺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这北昭国,不久还是为邻国所灭。
原因便在于一位年轻的君王。
与现在北鸢的这位一样,他聪慧过人,饱读经史,年少即位,是臣民心中的一代贤王。这位王虽少年即位,独自把持朝政,几乎满足了臣民的一切期待与要求,是众人眼中的圣人。
可众人却忘记了,在这层金袍之下,他依旧是一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即便他甚少让众人知晓这一点。
既是少年,便依旧存有少年的心性,对一切未经历的事物仍有着天生的好奇与吸引。正是这一点,令这位少年君王在遇上心爱的女子时,并不知晓自己今后所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些什么。
结果很明晰。君王终日耽于情爱、置朝政于不顾,于是未及数年,这北昭便日渐衰落下去,最终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只是对这位君王的下落,世人却是不得而知。甚至那位令他身心俱沉的女子,世人更是一无所知。
待到这北鸢国建立起来时,世人更是难以得知,在这方金殿之下,原来藏着这样幽深的一段往事。
楚宁坐在石阶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双眼迷离,怔怔道:“所以说,这些都是那北昭国君与他心上人的东西?甚至这方地下石宫,也是他为此所建的?”
容澈颔首,道:“不止这些,现在看来,这位北鸢国君也是知晓这些的,而且还颇有些东施效颦的意味。”
楚宁:“东施效颦?可他喜欢上的,不是那位雪兮仙君吗?这北昭国君又不是这样,如何仿效?”随着她说完这话,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睁大眼站起身来。
“那北昭国君当年爱上的那人,也是一位仙君!”
第45章 北鸢沉雪(七) 你们二位,这么快就完……
容澈闻后, 若有所思,半刻,方颔首, 道:“是,那位仙君, 名叫凤影,此地曾经的掌境仙君。”
楚宁听后,似想起了些什么,将那些信一一打开, 果真在落款处找到了这二字。便问:“所以这位仙君现在如何了?”
容澈:“据仙籍所载, 仙君凤影, 自毁修为,葬于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