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岚山雀
时间:2022-04-22 07:39:58

  下一刻,微微蜷缩起身子,抱着双膝埋首于腿间,轻声呜咽着。

  细细的哭声在硕大的陵墓中回荡不止,像一只无助低鸣的小兽,唇口紧抿,面色苍白不已。

  正这时,墓主的脸泛起一层星光,若明若暗,须臾间,渐渐化成了细砂,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竟就这般将墓主的身子吹散成一缕青烟。

  除开一件刺金秀美的襕袍,仿佛一切又化作了一场梦。

  苏婳婳面上闪过一丝怔然,抬手拭去了脸上冰凉的泪珠,轻轻抽噎着,又朝眼下空空如也的石棺深深望了一眼,遂缓缓站起身,朝坟墓外行去。

  她想去衍天宗,寻缚魂灯,再救一回陆舟子。

  -

  七煌冢,惊涛拍岸,阴霾重重,天骤低,好似只肖一抬手,便能触摸到无边的天际。

  更像下一刻便会有瓢泼大雨倾泻而出,耳畔充斥着朔风横扫的声音,冷意阵阵。

  就在此刻,一人身着黛墨色长衫悬于七煌冢的上方,长袖随风翻飞,眼神清冷绝尘,带着七分肃杀与违戾,昂藏七尺,却又阴黯默然,眸间仿佛沁着一丝绝望伴着还不曾落下的狂风骤雨,却未曾掀起半点波澜,静默不止,不知在候着的,究竟是破晓黎明,还是无尽黑暗。

  “江逾白?”

  被封印的长缨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你竟入魔了?这般,你我日后便是一类人了……”

  伴着长缨肆意又嚣张的笑声,江逾白沉了眉眼,周身黑雾缭绕,横臂抬手间,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朝封印着长缨的巨石劈了过去。

  倏地,长缨一声闷哼,再无暇多言。

  江逾白冷冷地睥着长缨的方向,声音暗哑至极,“即便本君入魔,你亦不要妄想有重见天日之时。”

  语毕,挥了袖子,转身便走了。

  他却不知,封印之下的长缨唇边泛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

  江逾白眼下被妖界奉为妖尊,他原不在乎这些,但他想寻苏婳婳,便需要人手,何况,不过一个虚名而已。

  只是,他想见她,却又怕见到她。

  怕她见到他眼下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怕她那张嘴又说出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来。

  眼下夜色渐浓,江逾白漫无目的地行在林间小径,原本要回妖界的,但他又鬼使神差来到了那个有着他所有欢愉的人界的小院。

  推开栅栏,慢慢行过一颗颗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甚至对每一颗鹅卵石的形状都了然于心,可饶是如此,他都不曾娶到他所悦之人。

  耳畔有呜呜的风声盘旋,蓦得,江逾白抬眸之际,仿佛看见眼前漆黑的小屋里有人影蹿过,心下一声“咯噔”,三步跨至屋前,推开屋门,口中一声轻唤。

  “婳婳。”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西窗头不曾落下的窗棂罢了,原是窗外因风抖动的树梢,江逾白一颗心随之又缓缓下沉。

  是了,她如何会回来,她不悦他,眼下对他更是避之不及。

  眼帘落下,亦盖住了江逾白眸间因着方才树梢微动而泛起的浅浅的光晕。

  正这时,屋外想起很轻的脚步声,倏地沉眉,江逾白回转过身,眸光凛然。

  是只七鹊妖,从前是长缨的得力手下,江逾白能成为妖尊,这只七鹊妖“功不可没”,她循循善诱,句句诛心,告诉江逾白,既入了魔,与妖物便无多差别,既无差别,可不是与那苏婳婳更近了些?

  妖界众人亦能帮着寻人,除开上界去不得,妖界无孔不入,还怕寻不到一个苏婳婳么?

  至此,江逾白应下了,为成为了新的妖尊。

  “何事。”

  江逾白沉声道。

  七鹊妖眉眼勾魂非常,施施然跪下,从衣襟内小心翼翼拿出一件匣子,置于江逾白跟前,慢慢打开,露出了内里墨绿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散发着一股异样的馨香。

  江逾白下意识屏息,掀了眼帘睥向跪着的七鹊妖,那七鹊妖献宝似的说道。

  “您有多不知,此乃妖界圣物,天魂融血之药,先头长缨亦想用它提升修为,奈何受制于身,只取用了一点点,可那一点点,亦让他修为暴涨登上妖皇之位,您身怀玄阴血,是炼化这天魂融血顶顶好的东西,待您将这妖与您体内的玄阴血相融,届时,天上地上,谁人敢不尊您?”

  “莫说上界,便是天道,想来亦要眷顾于您的。”

  既入了道,历尽艰辛谁人不是想要在道法上头一骑绝尘,这样的好事,莫说妖物,便是上界的修士也难以拒绝。

  那七鹊妖说罢,将手中的宝匣高举于顶,这天魂融血之药反噬得极其厉害,她修为不够万不能驾驭,先头长缨在时,她那般得脸,后头长缨被封印,谁人都想爬到她头顶,如今她这样晓意讨好,自然是知晓江逾白从前的威名,眼下既入了魔,自己这般识时务,日后便是他江逾白手下第一得力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人还敢瞧轻了她去。

  屋内一阵静谧,只有更漏滴答之声,一下又一下,像是落在七鹊妖的心坎儿上,她兴奋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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