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狐妖还不曾反应过来苏婳婳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人时,已然被她反剪了双手背在身后,狐妖怒不可遏,启唇又要说话,可苏婳婳一伸手便狠狠掐住了狐妖的下颚,一个用力,狐妖痛得身子直颤。
“再多言,将你的牙一颗一颗撬下来,不信的话,你且试一试。”
至此,狐妖眼中噙着泪,哪里还敢再造次,夹着尾巴往在苏婳婳的胁迫之下,往妖界处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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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近来为着缚魂灯的事情奔走,旁的事情都不曾留心,万不曾想到,眼下江逾白竟成了妖界妖尊?
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袭月白色襕袍,宽大的衣袖应着风声翻飞,玉冠束发,眉眼疏离淡漠,这样泓峥萧如云烟之人,合该是立身在云端上的人,眼下竟成了妖界的妖尊。
顿默良久,眼见着被她制住的狐妖将她带至郊外结界处,苏婳婳敛了眉头,“莫与我耍花样。”
碧眼狐妖眼波流转,只道眼下手被捆着,如何掐诀,苏婳婳见状,抬手将狐妖的手臂拧着,直痛得狐妖又是一阵哭求,苏婳婳默然道,“如何,可能掐诀了?”
狐妖咬了咬牙,背在身后的两只手艰难地相叩,面前豁然开朗,果然露出了一条悠长的小径。
至此,苏婳婳跟在狐妖身侧,小心翼翼入了妖界,抬步迈入妖界的一瞬,周身的气压倏地降了下来,寒意涔涔,黑烟弥漫,当真有些骇人。
一路跟着狐妖,穿过一段长径,渐渐便能瞧见旁的妖物了,因着眼下是在妖界,各种不曾修出人形,亦或是常年吞噬人精魄的精怪皆在,当真是千奇百怪。
渐渐的,周围的妖越来越多,因着苏婳婳身上有江逾白的灵力,气息自然与寻常的妖物不大相同,这便引了好些妖围拥上前,只大家皆是同类,眼下又在妖界,也不好随意出手。
苏婳婳很是警觉,拽着狐妖凑至耳畔轻声道,“江逾白在何处?”
狐妖这样的级别,自然见不到江逾白,何谈知晓他在何处,可苏婳婳这般不好惹,她眼下所为也不过是为着拖延时间想法子再脱身,便随意寻着话搪塞,“妖尊平日行踪不定,平日多是在琉璃殿,可琉璃殿外有结界,咱们这般是进不去的。”
“这位姐姐,眼下疲累,不若先行休息一晚,此处离琉璃殿还有好长一条路呢。”
苏婳婳眼波微动,睥向狐妖,她自然知晓如今狐妖想方设法寻着法子逃,可狐妖有一点不曾诓骗她,她们这般确实入不得琉璃殿,她亦不会大张挞伐地径直去寻江逾白,她不是江逾白的对手,眼下这般去,不过是自投罗网,既知晓了他在何处,最好是另寻法子趁着江逾白不在,潜入琉璃殿寻缚魂灯。
至于江逾白,苏婳婳心下沉吟,仰面瞧着黑压压的天,她不想见到他。
苏婳婳依着狐妖,寻了一家客栈,迈步入内,狐妖点了一些吃食,苏婳婳不用吃食,却也坐在堂下陪着。
许是因着时辰已晚,店内灯笼高挂,却不见多少人。
苏婳婳松开了狐妖的手,反手一道术法叩在了狐妖的腰间。
狐妖空出两只手,悻悻然扒拉着面前的吃食,“这位姐姐,你要寻妖尊所为何事?”
“看姐姐身手这样好,可是想要投靠妖尊?不若我与人说一说,届时为姐姐引了见上一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狐妖循循善诱,苏婳婳却不应声,只是环顾四周,已然瞧出了些许不对劲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客栈二楼忽得涌出一行人,为首是个女子,头簪三翎雀羽,眼神很是妖冶。
那狐妖见状,蹦跳着大喊了一句,“七鹊护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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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被抓了,眼下就被关在琉璃大殿后头的地牢里,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和从高高的天窗跃进来的一丁点月光照亮。
那日,她知晓狐妖有鬼,却还是依着她进了那家客栈,却不想狐妖等来的救兵确实“七鹊”,先头狐妖说过,七鹊是妖界护法,地位应该不低,当真是天助她,至此,苏婳婳不曾还手,任由七鹊将自己抓了回来。
透过天窗,苏婳婳望着外头隐隐约约的四方回廊,盘算着下一步。
正这时,外头响起铁链锁头响动的声音,不多时,有人走了进来,正是七鹊。
苏婳婳靠在地牢的角落里,双手抱膝,不露声色。
那七鹊围着地牢的栅栏来回踱着步子,“姑娘与咱们妖尊,是旧识?”
闻言,苏婳婳心下一默,因着先头对碧眼狐妖问询过江逾白所在之处,那狐妖将话说与这个七鹊,倒也不稀奇,故而眼下听着声音,苏婳婳面上亦神色如常。
七鹊见状,笑道,“不单单是因着碧眼,姑娘身上有一缕气息,与妖尊很是相似,故而我便斗胆猜了猜,你二人是旧识罢?”
至此,苏婳婳眼波微动,转头望向七鹊,二人四目相对。
骤然见着苏婳婳,七鹊是有一瞬的愣神的,苏婳婳面皮生得极好,肌肤晶莹润白,口点丹唇,碧嬛红袖之姿,不过一眼,七鹊心下已然了了五六分,此人莫不是与江逾白时常去的那个小院有关?
却还不及笃定,便见苏婳婳便了面色,满眼的谄媚讨好,“我仰慕妖尊已久,先头在衍天宗时我时常在妖尊的殿外归纳吐息提升灵力,眼下知晓妖尊来了妖界,便想着可有机会能于妖尊身边效之以犬马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