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不明显,也没在意,这几天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
他问:“什么样的声音?”
她道:“我现在对你来说,就真的只是个病人?”
沈堰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又道:“有话我们当面说清楚,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没有轻佻过,为了这个,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说完要说的话,起身要走,他忽然道:“我的衣服还在你那吧,后天吧,下午我去拿。”
她一顿,道:“我等你。”
往年除夕,章柠多半在章蓝那,这一年,她跟章蓝说有工作要赶,会晚一点。
除夕当天下雪了,她懒在床上不想起,慢悠悠的刷着手机。
朋友群里这几天非常热闹,在京的朋友又在各处约局,她跟着瞎聊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想点个外卖,发现平时吃的几家全都休息,只好起床去做。结果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很久没更新,她看着那老几样,实在没食欲,就套上羽绒服,下楼去买。
超市人很多,她拿了一个推车,进去一通乱扫。
如果沈堰东今天一定要说一些让她不痛快的话,那这个年她很有可能要自己过,她得准备一些东西,以备自己郁闷时,可以狂吃发泄。
结了账,出了超市,上了楼,电梯一开,发现家门口有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
他看见她从电梯里出来,走过去接。
她扫了一眼他的脸,忍不住就想阴阳怪气:“沈医生真会挑时候,我就下去这么一会儿,你就到了。”
沈堰东无视了她语气中的敌意,只道:“起来的比较早,就过来了。”
她冷嘲热讽:“怎么,沈医生也会睡不着吗?”
他没说话。
她打开门,脱了外套,换了鞋,也不招呼他,而是提着购物袋去了厨房,慢慢的往冰箱里塞东西。
塞完把剩下的连着袋子放在流理台上,然后从厨房出来,看着他,一副要速战速决的样子:“你有话要说是吗,说吧,早说早解脱,我已经受够你的忽冷忽热了。”
然而沈堰东刚一有要说话的趋势,她立马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堰东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
良久,她气喘吁吁的跟他分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吻得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
“好不好?”她吊着他的脖子晃。
“好。”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喜不喜欢我吻你?”她又问。
他又不回答了。
她只好再晃他。
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她控诉:“喜欢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我到底哪勉强你了,你要不喜欢就直说,欲擒故纵搞太久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说明白,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一顿,扶在她腰上的手顺着滑到她膝弯,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仰头瞧着她:“你真的二十六了吗?”
章柠微微一愣,很费解:“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二十二,你这么遗憾?二十二和二十六只差了四岁,又不是二十二和三十二的区别,你纠结什么。”
他认真道:“二十六和三十二对我来说倒没区别,但二十二和二十六对我来说还是有区别的。”
她好奇道:“什么区别?”
他道:“二十六是可以考虑婚姻的年纪,二十二岁不是。”
她就笑了:“沈医生,你也太鸡贼了,不想谈恋爱,只想结婚。”
他毫不掩饰,只道:“我今年三十岁,不是二十岁,肯定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只跟着感觉走。”
“可三十岁是一个男人的盛年。”她还是不解,“既不太老,又不太小,多妙的年龄。我堂兄跟你一样大,就电梯那个,他可悠哉了。”
他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追求也很普通。最大的愿望是明年能评上副高,然后买房子、结婚、生孩子,三十五岁左右评上正高。人生的天花板也不过是我的老师,一个小小的病区主任。”
“也不过成为你老师?”她笑了,“你们医院的神外那么强,马教授还是你们医院的招牌之一,你这叫追求普通?那你告诉我,什么叫不普通的追求?”
他又道:“所以说是天花板,也有可能干到死就是个副主任,一辈子都要为柴米油盐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