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衡只觉得闷热,起身去找空调开关,找了一顿才想起来这是中央空调。
分明已经呼呼往外吹着冷气。
抬手去调温度, 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你说的对, 都过去了。也好。”
季晓在男生回头前起身过去:“那我就重新与你说一遍。”
她几步跨过来, 梁予衡退了一步。
女生翘起的短发映入眼帘,此时仿佛是加油助威一般在空调出风口晃了晃。
“梁予衡, 我是真的喜欢你, 以前如果全不作数, 那么,就当我今天是一见钟情。”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追人也不犯罪, 我总有资格试一试。”季晓笑看他,“对吧!”
梁予衡兀自站在出风口好一会没动。
女生放完狠话就扭头出去, 房间内安静得只有空调运作声。
我总有资格试一试——
她是这么说的。
很久以前, 网球场上, 她也曾这般张扬地对他挥着球拍。
“我不能双手握拍吗?”
“有双手握拍的运动员吗?”
“打得好吗?”
“那我就双手握拍好了。”
她的世界理论里, 总要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而强大的支点。
仿佛这样才能够更明确地佐证她行事的正确性与可行性。
“那么,就当我今天是一见钟情。”
梁予衡伸手撑了额头坐在了地板上。
季晓——你真的是长本事了。
长本事的季晓去一楼等着服务员核对开房信息,顺便盘算起来。
追人与告白不同,总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说高二那年的告白是一场自以为双向奔赴的终结,那么,追人就没了那么多的被动。
甚至于,她可以认为对方是完全无情于她的。
她可以毫无预期地,尽她所能。
好比一场长跑,只不过终点是梁予衡罢了。
手机上很快就来了回音。
【梁鹤宇:啊,不知道啊,这小子也没告诉我估分多少,反正应该是留在北京吧?】
【梁鹤宇:他爸以前是搞研究的你知道吧?核,能运算啥的,反正挺牛批的,咱也不清楚,子承父业也说不准呢,听说他理科很强。】
【梁鹤宇:小姑娘,你想干嘛呀?】
越野车里,严明曜耳听着驾驶座上那个人噼里啪啦地敲字。
话痨这玩意儿吧,就算是锯了嘴,那也是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行了,人小姑娘就问你一句,你废话这么多。”
梁鹤宇不依了:“那怎么能是废话呢?保不准我这就是爱情丘比特呢!”
然而,爱情丘比特还没找着弓箭,自己已经被订上了靶。
“交警叔叔,我这就停了几分钟,别啊,罚单不兴这么开的么……”
“不是,叔叔!叔叔你冷静点啊!”
严明曜觉得有点头大,拉了拉人:“交罚款,赶紧的,别磨叽了。”
最后还是乖乖认了罚,发动车子的时候不忘教育身边的瞎子同志:“你啊,就不像我们这种苦过来的孩子,这一千二不是钱吗?说罚就罚了?好歹挣扎下不是?哎呦,可不是说这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你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越说越不靠谱了,严明曜掏了墨镜出来戴上。
“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