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怎么说我们法治社会好公民懂事儿呢。”严明曜懒懒道,“不像某些不识大体还净给劳苦大众泼污水的刁民。”
各人有各人治。
梁鹤宇没想出来话回嘴,气得按了喇叭,又被讽了一句没素质。
车里终于安静了。
这沉默不过片刻,梁鹤宇又问道:“哎,你说我收购TBB怎么样?”
“做好赔本的打算。”话虽如此,严明曜却是又补了一句,“不过,老爷子不是给你五年时间自己做么,你要是能把TBB搞起来,那也是本事。”
“哼,那我还就要做了!”
离开S市的前夜,梁鹤宇做东,说是要答谢当年秦家帮忙张罗姥爷的后事,一定请大家聚一次。
这是个微妙的理由。
其实,吃顿饭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借口了,好比堂弟的老同学,好比是了解下章骞,可他偏偏将姥爷的名号请了出来。
梁予衡又怎么不知,怕是这人精样的人物早就看出点什么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是他不得推辞的。
饭桌上因为有梁鹤宇这种活宝,愣是吃出了点觥筹交错的味道。
这个说客气了,那个说哪里哪里。
倒是季晓跟梁予衡面对面坐着,隔了半张桌子,心有灵犀地没掺和进来。
最后一道果盘端上来,杨虹起身去拣了一块,坐下时候刚好碰上季晓盛汤的碗。
热汤洒出来的瞬间,大奔已经将身边的杨虹拉到了一道。
只季晓没来得及松手,汤点子溅上手背,碗才骤然松开。
梁鹤宇吹得最厉害的走地鸡汤,到底没喝上嘴。
“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杨虹赶紧凑上来。
鸡汤的浮油之下,自然是滚烫的。
只不过大家一块儿凑上来也实在有点兴师动众,赶紧甩了手:“没事没事,就是碗碎了。”
“碗碎算什么事儿,这事儿怪我,怪我没提醒!”梁鹤宇喊服务员拿药箱,一边慌里慌张地要找冷水。
“真没什么……”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男生拉着她推开包间盥洗室的门,水龙头打开,烫红的手被递在流水下。
汩汩的冷水冲在手背上,他没松手,她也没敢动。
“……好了。”他就在身边,气息萦绕,季晓不觉想要退缩。
“十五分钟。”
“我听见服务员进来了,还是直接涂药吧。”
手腕却是一紧,梁予衡低头:“这是常识,不需要讨价还价。”
“太浪费水了。”季晓抬头,也很倔强,“有药涂了就是。”
这一次,男生没再说话,沉默地与她对视。
季晓别过眼,她还没想好怎么追他,但是,她仍旧不想有这样的接触。
犹如第一次告白,她总归是误会了他。
再也不要给她这样的关心了,这会让她判断失误。
她可以一点一点去贴近他,却不能叫他先行跨步。
她会乱了方寸。
喜欢,是受不了一点撩拨的。
哪怕,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的主人并不自知。
也是这个时候,季晓才认清了自己。
原来在爱情里,她是这么是非分明的人。
“梁予衡,还不喜欢我的时候,就不要给我回应。”她一字一顿地说,“等我慢慢打动你,行吗?”
最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拒绝的词语,叫暧昧。
等到后来明白过来,才深夜感慨一下,自己三观真是又红又专。
杨虹拿着药膏冲进来,手腕上的力道也终于卸去。
章骞赶在他们上飞机前过来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