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想了一下:“我该不该给秦女士说一下,往后让你干活的法子有了。”
阳台上彩旗飘飘,不仅有季学亭各色的T恤,最显眼的怕就是那巨大的毯子了。
“拦都拦不住,洗得可卖力了!”
季晓拍拍某人垮掉的肩膀:“不容易。”
“……”
难怪,难怪他觉得自己跟被人打了似的,敢情是使唤了自己一整夜吗!
季晓这厢欺负亲哥眉飞色舞的,一转头,撞上男生端着水果过来。
嘴角立时就僵住,而后状若无事地过去:“我喊姥爷来吃!”
“季晓。”梁予衡唤住她,“有话想问你。”
“怎么啦!”季晓人已经往楼上去,“一会吧!我先喊姥爷!”
来不及逮住人,梁予衡第一次知道女生运动神经这么棒。
垂首时又有些想笑,所以,昨晚是真实发生的吧?
那么,那句话,她听见了吗?
不等多想,面前晃过一个身影。
季学亭揉着胳膊过来,顺手拣了块西瓜:“借我件衣服穿穿呗。”
梁予衡属实开始佩服起这个人,能对自己这么狠的真不多了。
季学亭那是真的一件都没给自己留,他甚至怀疑这人能保住身上那件都是奇迹。
毕竟,阳台上满满当当到底是有点壮观。
当然,这还归功于季学亭这个骚包度个假带了整整一箱子的换洗,比季晓个女生还讲究。
四人慢悠悠玩了小十天,终于在七月尾巴上的这天踏上了回程的动车。
为了堵住季晓告状的嘴,季学亭这几天没少伺候人。
主动扛起了拿行李的职责。
季晓乐得轻松,只扶着姥爷坐着。
姥爷闭着眼假寐,左手坐着季晓,右手坐着自家孙子,嘴角还是微笑着的。
梁予衡偏头看了一下,没抽回手。
等到动车开启时,轻轻唤了一声,老人已经又睡着了。
季晓低头从包里翻出了毯子。
只是这一动作,姥爷手指又收了收,生怕孙子孙女跑了一般。
季晓抬眼,对上男生的目光。
两人默契地一人捏了毯子一边替姥爷掖好。
对面的阿姨瞧见了小声道:“老人真是福气,现在会陪老人出行的孩子不多啦!”
季晓莞尔,阿姨接着道:“出去接水那小伙子,也是你们家的吧?”
说的是季学亭。
“嗯,是我哥。”季晓介绍。
“哎呀,真好,一家人,真好。”不知道为何这么值得感慨,阿姨念叨了几次。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予衡觉得手指又是一紧,俯首的时候,老爷子却是熟睡中。
其实,一切总有预兆。
所以,当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小区的时候,秦女士几乎是瞬间从床上跳起来。
连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冲出去。
医院急救室门口等了四个人。
梁予衡有些失神。
早些时候季晓端了杯温水递给他,此时已经凉透。
推进ICU插管的家属同意书是梁予衡签的字。
男生的手指在抖,签完半天都没有动。
秦女士追着医生咨询,重症室外等着一些憔悴的家属。
间或有人起来问出来护士:“我们家可以进去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