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臣泽没继续跟他计较, 接着问时莺,“是不是没胃口, 要不要我去外面给你单独买一份?”
时莺知道他还有工作没完成, 随口拒绝,“不用。”
耿游很少见过贺臣泽这样吃瘪的模样, 忍不住幸灾乐祸。可惜贺臣泽分得清时莺是不是真讨厌自己, 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 还轻言细语, “别饿着自己,好歹吃两口。”
时莺为了敷衍,吃了两口米饭后就递给他,“剩下的你解决了吧。”
贺臣泽也没嫌弃, 随意扒了两口剩饭后继续去忙着做自己的事。耿游看得目瞪口呆, 或许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时莺还没跟他复合, 照贺臣泽对她的在乎程度, 她也能做剧组的主呢。
耿游立马换了副嘴脸,又开始讨好时莺, 他眨了眨眼,“姐姐口渴吗?”
但是想象中的抱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并没有实现,耿游因为太讨好时莺时不时收到贺臣泽的眼神警告。
“……”夭寿.jpgQAQ。
剧组的拍摄还算顺利, 直到拍结局那场戏。当天耗了一整天,都没能顺利完成拍摄任务。贺臣泽收了器材,见时莺还在找状态,严肃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她找个地方准备坐,贺臣泽脱下外套垫在上面。
她一怔,坐下后男人弯腰将她发丝拂到耳后,安抚道,“明天再想,嗯?”
烦躁的思绪萦绕在脑海边,时莺指尖发痒,伸手自然地探进贺臣泽的口袋里,后者因为这接触愣了一下,仿佛皮肤被滚烫灼伤。他喉结滚了滚,攥住她指尖,“找什么?”
“烟呢?”
贺臣泽长睫颤了颤,分明记得放在哪里,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记得,你看在不在口袋里。”
时莺翻找了一下他的外套口袋,没找到,便转移了阵地。她指尖放到他裤子口袋上时,突然抬头看了眼,眸子里多了几分了然,“你拿给我。”
他笑,极轻的一声,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递给她。
周围的光很暗,耿游收拾完东西,就看见不远处贺导弯着腰给女人点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影影绰绰的。
那副画面说不出来的美,像电影里精美的壁纸,甚至让耿游忍不住多看两眼。接着他就看见了平日里以严格著称的贺臣泽另外的一面,他眉眼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被光染上的。
“回去吧,明天有我在。”
时莺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有几分安心。恐怕她潜意识里都觉得贺臣泽很可靠,有他在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时莺站起身,又听到贺臣泽说,“就是耿游那边恐怕还要再磨一下,带他这种姿势的后辈,难为你了。”
耿游:“……”
只是路过一下,还能听到贺导说自己坏话。
正好这时时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听见了,故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贺臣泽做说人家坏话的恶人,“也没有吧,这似乎是你对年轻人的偏见。”
“是吗?你当初可不像他这样笨拙。”贺臣泽准备走,回头的时候看见了耿游,对方像个小学鸡一样瞪着他,似乎对他的说法十分地不满。贺臣泽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丝毫不在意他的看法。
耿游心里骂了声贺臣泽,但是又不敢真的说什么过分的话。
翌日,拍摄工作仍旧在紧张地进行着。耿游状态不佳,贺臣泽站在他面前给他讲戏,耿游悟性差,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懂男人的话,只木讷地点头。
贺臣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你该庆幸演员不是我选的。”
耿游:“……”弱小无辜又可怜。
时莺忍着笑意,“但贺导不是最擅长化腐朽为神奇了吗?”
她有意吹捧贺臣泽,好让拍摄能顺利进行下去,“耿游也不是完全不懂,相信贺导能很好地激发他的潜能。”
似乎在不经意间,两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刚刚还十分严厉的贺臣泽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站在原地,脸上那股子不好惹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几分温和。他似乎勾了勾唇角,但转瞬即逝,让人怀疑看到的是错觉。
贺臣泽又跟耿游讲了一遍,他甚至详细分析了人设,可想而知他对剧本分析有多透彻。说完后贺臣泽又演了一段,他代替男主跟时莺对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这样下来耿游总算是演出了几分角色的感觉,一直到凌晨,最后这段最难发挥的戏终于演了出来。结束时工作人员连同演员都累得够呛,连平日里精力充沛的贺臣泽眼底下都有一团乌青。
杀青宴提前就定好了酒店,敬完酒后贺臣泽大衣披在座椅上,里面穿着绅士的三件套。他走到台上讲话,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我们这个戏中间也经历了一些小波折,大家都很辛苦……”
时莺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初遇时那个贺臣泽,他当时虽然已经成熟,但身上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每每拍戏时都让人移不开眼。
她不经意地抬头,恰好男人的视线就跟她的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