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臣泽下台后,制片人副导和主演等都要上台讲话。不一会儿轮到耿游,按理来说他平时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贺臣泽,这会儿要分开他眼睛都红了,别别扭扭地说,“希望和贺导还有合作的机会。”
但据时莺观察,贺臣泽似乎没这个想法。
耿游之后是时莺,她这种杀青宴参加得不少,客套的话随口就来,顺便感谢了一下贺臣泽,“谢谢贺导来救场,因为你这部电影才能顺利完成。”
贺臣泽坐在台下,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合在一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时莺本来说的是客套话,谁知道下台后贺臣泽问,“有谢礼吗?”
她眯眼看他,觉得他真不要脸,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臣泽眼底浮上笑意,“你刚说要感谢我,总不能下了台就翻脸不认人。”
时莺等着他提要求,她以为贺臣泽要提复合又或者说一些过分的,谁知道等了几分钟,身旁的男人轻声说,“答应我个要求吧,回去之后别不见我。”
她微怔。
贺臣泽不是不会妥协、不会折腰,知道了失去她的滋味,但凡一点过分的要求他都不敢提,生怕这段时间的缓和失了效。
时莺沉默,似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回酒店前,耿游矫情地揉着眼睛,走到时莺面前想要抱她,手还没伸出来就被贺臣泽拦住。
他的情绪还没表达出来,一下子被迫刹车,脸上还残留着不舍的表情。贺臣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拍戏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认真。”
时莺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直接无视他们绕路走了。
回到曼都后时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贺臣泽,她拍完戏就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每天宅在家里锻炼读书,甚至还出去旅游了一趟。这段时间里,贺臣泽定时发去问候,时莺有时回有时候不回。
直到年末要参加颁奖礼时,时莺才主动给贺臣泽发了条消息,“星期天我要参加颁奖礼。”
这个奖项含金量很高,对于时莺的意义也是不同的,而她特意通知贺臣泽,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说得很隐晦,贺臣泽收到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盘着青筋的大手摁在桌子上,慢慢留下一个掌印。他重复看了好几遍,确保自己看到的内容无误后才给时莺打了个电话。破天荒的,她接了。
但时莺没开口,最后是贺臣泽先掀唇,“我一定会到。”
他承诺完仍旧舍不得挂断电话,于是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在电话线间交缠着。许久,贺臣泽说,“沈姨想你了。”
这话,总有拐弯抹角地说想她的意思。
时莺“嗯”了一声,“你呢?”
他没直接回答,低低笑了两声,“去见你的前一天晚上,我可能会睡不着觉。”
直到电话挂断后,空气里都充斥着奇怪的粉色因子。
时莺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但她知道不论贺臣泽日后变成什么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不会重蹈覆辙。
颁奖礼当晚,时莺身着一袭黑色露肩长礼服,纤长白皙的双腿从车内迈出来。她从容地面对着镜头,气质比从前还要清冷出众,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走完红毯进入内场,时莺等了又等,直到拿到奖项后也没等到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
第69章 野火(4) 你有案底。
时莺脸上的笑意已经淡得看不见了, 她在台下又坐了会儿,面前的酒水浸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片光明一片阴影。
她手上的奖项虽然算不上重量级, 却是她从前在贺臣泽面前立过的目标, 或许他不记得了, 那时候她就已经跟他约定过一同站在镁光灯照亮的舞台上。可如今, 她仍旧一个人,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时莺被欺骗了, 她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她唇角突然带上几分讥讽的笑意, 不知道在嘲讽谁。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贺臣泽抱有希望。
所幸,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颁奖礼结束后, 时莺披着羽绒服上了车, 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被寒风侵蚀的缘故, 还泛着几分红。
许婷把保温杯递过去,“时莺姐……”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时莺的脸色,“三个小时前,贺导给我打了电话, 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来不了了。”
原以为时莺会质问会不满, 但是她根本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浅浅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许婷看得出来时莺对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