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下唇,辛歌挤出一句气话:“那你就给别的女人好了嘛!”
轻笑声溢出唇舌,祁温贤耐着性子继续诱捕:“辛歌,你就这样把我推给别人?好啊,那如你所愿,我会继续接受联姻的安排,早晚会有别的女人住进为你准备的婚房……”
指甲抠进皮肉,辛歌用疼痛克制着自己张嘴,否则,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吼出来……
狗比男人。
但祁温贤并没有停止诉说那些刻薄、扎心的话语。
“她会扔掉你的游戏机……”
“背你的电光蓝和喜马拉雅……”
“穿原本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婚纱……”
“撸你的猫……”
无形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无形的狐狸尾巴摇了摇。
男人的目光飘过来:“还有,睡你的老公……”
紧攥的拳头终是松开,辛歌唇瓣嚅嗫,兀自挤出一点声音:“不行……不行的……”
祁温贤有意高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数秒后,多日来压抑到极致的辛大小姐终是爆发,像是撑胀的水球碰触到尖锐的绣花针,一瞬间炸裂:“不行!我不管!不行就是不行!祁温贤,你要是敢带别的女人回我们的婚房睡,我……我这辈子都会恨你的!你不就是想和我结婚吗?结就结!怕了你和你妈不成?去啊,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啊!”
她瞪着他,眼圈微微泛红。
像极了一头被夺走了食物、却无处发泄的小兽。
委委屈屈的。
祁温贤瞥了辛歌一眼,继而想起,自己在若干年前就见过她这副模样。
那天,她浑身绵软地躺在浴缸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翻过身趴在他的胸口,蛮不讲理地要与他约法三章——祁温贤,以后,你不许给别的女人量尺寸。
自那时起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口是心非、比谁都倔强的辛大小姐,大抵永远不会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对他的占有欲。
正如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却无法像寻常男友一般好好表达对她的爱意……
也正是因为这种本质上的相似,让他们变成了两块磁铁,有时严丝合缝地紧紧相吸,有时却抵死相斥不得安宁。
不过那又怎样?
他便是喜欢她这副样子。
他还要把她宠成更任性、更嚣张、更无理取闹的样子。
一鼓作气说完“结婚宣言”,辛歌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不过,今天是周六喔,民政局……”
“你带户口本了吗?”
“我、我有户籍卡!”
“正好,我户口本就在车里,那就直接过去吧。”深谋远虑的祁家少爷哪给她反悔的机会,“楠丰市民政局周六上半天班,现在刚过十一点,速度快点还能赶得上。”
不动声色提了速,辛歌很快感觉到了座椅的推背感。
她哑然半晌,才幽幽嘀咕一句:“你户口本就放在车里呀?”
祁温贤凉凉地回敬:“你不是也随身带了户籍卡吗?”
没有人再说话。
按照以往经验,再说下去又要吵架了。
怪异的沉默在车厢内蔓延开,又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信号。
若是以往被祁温贤那家伙这般嘲讽,辛歌怕不是得狡辩个百八十句,但今天的她,莫名就觉得所有语言都是那样苍白无力,她只将脸转向窗外,默默感慨着……
天气不错,适合领证。
*
或许是因为日子太普通,又或许是因为临近午休的时间点,来民政局领证的男女并不多。
结婚证上的照片需要临时拍摄。
辛歌趁去厕所的间隙,摸出包里的气垫和眉笔快速给自己撸了个妆,出来后又追着祁温贤跑了半层楼,非要用湿漉漉的手给他抓头发,并扬言说要是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今天这个婚就不结了,这才逼得某人就范,乖乖坐下来随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