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实现,却无人诉说。
水蛇一般自他怀中游出来,辛歌拧开床头灯,网开一面:“好吧,那允许你告诉江盛景和高昱——他们会保密的。”
祁温贤笑了笑,摸出手机,点进“人:狗=2:1”三人群聊。
最新更改的群名是“人:狗=3:0”。
彼时,正在国外度蜜月的高昱大抵还在享受甜蜜的新婚生活,第一时间觉察到异样,在群里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祁温贤晾了他一会儿。
高家少爷天资聪慧,很快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昱:@祁温贤这是领证了?
祁温贤:嗯,保密。
祁温贤:份子钱可以先转回来。
憋着笑看了会儿两人的聊天记录,辛歌比祁温贤还按捺不住,索性抢过他的手机,用语音公布喜讯:“……还不是祁温贤和我说你们欺负他故意改了群名,那我只能牺牲一下,帮他从‘狗’进化到‘人’了呀。”
群里一片静默。
高昱的语音虽迟但到:“你听他放屁!”
江大总裁大概也忙完了自己的事,在群里发了一个“阴阳怪气”的黄脸微笑表情包,他一贯很有帅哥包袱,不大说粗俗的话,于是跟在高昱的语音后面回了“同上”两个字。
高昱还在继续:我们能欺负到他?辛歌,你问问祁温贤,到底是谁先改群名的?
辛歌蹙眉,狐疑的目光投向祁温贤。
睡前摘了眼镜,在柔和的小夜灯光线下,男人显得更加温煦,接近于琥珀色的眼瞳转向她,语气是被好友揭穿谎话后的无可奈何:“你过完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就改了群名——我一直以为,从那天过后我们正式恋爱了,很快就会顺利走进婚姻的殿堂,虽然没和你说,但我其实真的很高兴,于是就想奚落他们一下……”
她好奇:“你改了什么呀?”
默了片刻,某人不情不愿地开口,说改成了“人:狗=1:2”。
只有他渡了情劫,是个人,而他们都是单身狗。
没想到当年两人擦枪走火过后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被那群豪门阔少间幼稚的攀比心逗乐,辛歌冷不防捂住了嘴,可即便如此,也遏制不住笑音自唇间溢出,活像一条吐泡泡的金鱼。
祁温贤难得吃瘪:“结果过了这么多年你才告诉,那并不是恋爱。”
他伸手将辛歌搂住,脸埋进她的脖颈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特别无助的孩子:“这三个月,我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依然很差劲,也不知道,有没有弥补上当年的遗憾。”
比如约会。
辛歌由他抱着,却翘起唇角:“没关系啊,我不是也经常很任性地说扫兴的话吗?再说,谁说结了婚就不能谈恋爱了啊?我们一起慢慢学好啦!”
她凑到他耳边,笑道:“有些地方你做的超级好,中和一下,就到平均分了呀。”
片刻后,男人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欲意下床:“不行,我再去看一眼结婚证……”
她嗤他:“祁温贤,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啦!”
祁温贤坦言自己的顾虑:“总担心是假的,总担心在做梦。”
辛歌取笑几句,连哄带劝,好不容易将人拉回被窝。
她像只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将他锁住:“是真的是真的,你看看我,再摸摸我,真不真?”
结果两人就在这种细碎的你来我往间又消磨掉了半个小时。
抬手去关小夜灯时,祁温贤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倒不是人狗难分的那个群。
而是温茹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和他谈谈关于辛歌的事。
事件当事人小小声嘀咕:“你妈这么快就知道了?”
祁温贤按灭手机,并没有急于回复母亲的信息,而是向辛歌解释:“你在澜庭住了三个月,以我妈的性子,你觉得她会不和庄阿姨私下联系吗?这个时间点,只怕她已经和我爸商量过一轮了……”
她“喔”了一声,默默在被窝里寻找他的手。
然后,十指交叠。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传来:“怎么,害怕?”
辛歌倾身贴着他,摇了摇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家里有那么有钱,爸爸妈妈那么爱我,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也不害怕;现在,我有你了,我知道你会一辈子为我遮风挡雨——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