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就到马路边了……
不凑巧的是,她还没能跑到一个能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区域,脚上那双廉价的高跟鞋便撂了蹶子。
鞋跟断了。
她不得不放慢速度,歪歪扭扭地往前走,沈铭飞不疾不徐地追,叫嚣声从身后传来:“你看,老天爷都不让你走!所以啊,还是坐我的车吧?你要是真觉得一百万少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可以走‘长期发展’路线嘛!我给你买包,买车,我还有个小公寓也可以给你……”
这个时间点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转角处。
她扶着电线杆,将高跟鞋一只一只脱下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将目光锁定在电线杆底下随意丢弃的那堆空啤酒瓶上。
眼见跟过来的沈铭飞欲对自己动手动脚,辛歌迅速抓起酒瓶在石砌的花坛上砸碎,用支棱着玻璃尖的断面将人逼退……
她盯着他,恶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沈铭飞俨然被激怒了,想起几年前也吃过同样的亏,他“呸”了一声,直接开骂:“操,你他妈又来这招?”
“辛歌!你这个赔钱货到底在拽什么?你家破产了!你爸辛卓死了!你和祁温贤的婚约也废了!你指望谁给你撑腰啊?我是同情你、怜悯你才给你这个赚钱的机会,你居然还敢这样对我?你当你还是当年那个辛大小姐吗?”
“行啊,你打!来来来,往这儿打!你要是敢伤我,我保证你明天一早就滚出楠丰!”
他将一头黄毛的脑袋伸过去,嘴里叫嚣着“来啊,来啊”。
如此挑衅,着实出乎辛歌意料。
若是在四年前,她保准让这个狗比男人“求打得打”,可是现在……
她是真的没有底气让沈家少爷负伤。
双肩不受控制地发颤,辛歌因为恐惧退后了一小步,打算转身继续逃,抵在身后的那辆卡宴忽然间亮了下车灯。她这才意识到车里有人,立刻拍打车窗,刚想开口求助,车门一开,祁温贤的身影闯入眼帘。
她愣了愣。
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温贤将西装随意搭在手臂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倚在车边,见两人僵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望向辛歌,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语气间带着点儿撺掇的意味:“想打就打。”
不等辛歌答话,男人眉毛微挑,接着道:“……出了事,算我头上。”
第7章 “也就这样”VS“不过如此”……
记忆回溯到五年前。
彼时的辛大小姐还在哲海大学游戏动漫专业念大二,每天过着插科打诨混文凭的悠哉日子。
生日恰逢春节小长假,一回楠丰,她便订了酒吧的豪华包厢,邀请包括沈若茴在内的一众小姐妹过来轰趴。
烫金邀请函特别备注:可携帅气男伴,多多益善。
沈铭飞吵着也要过来,还说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辛歌知道沈家弟弟很会搞气氛,看在他姐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拒绝。谁料,轰趴当晚人是来了,礼物是到了,气氛是搞了,可凌晨两点一过,狐朋狗友们走的差不多了,沈铭飞却像没骨头似的赖在包间里,嘀咕着要送寿星姐姐回家。
辛歌当晚玩的太疯,又累又困的,坐在地毯上眼皮打架。
直到后腰感受到手指的触碰,才发现沈铭飞那小子不老实地将手伸进了自己那条露背小红裙里。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几乎要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年轻,怒吼道:“沈铭飞,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沈铭飞被推得跌坐在地上,但他并不在意,痞笑着说:“干嘛这么大反应?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干你啊!”
“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当你喝醉了,说胡话,不跟你计较。”她指了指大门,“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滚了,你今晚和谁睡觉啊?”沈铭飞确实喝多了,摇摇晃晃还想往她身上扑,“你都和祁温贤订婚了,二十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喊他来,那不就是想要一场艳遇吗?我猜,你们是不是早就约好了,婚前互不打扰、婚后各玩各的?既然如此,那你和我试试!我保证让你舒服……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便眼睁睁看着辛歌抄起手边那瓶黑桃A砸向茶几一角,“砰”的一声响,酒瓶只剩一半,锋利的玻璃片正朝向自己。
她胸口起伏,怒斥道:“我让你滚!”
圈子里都知道辛家千金脸蛋有多美、脾气就有多大,沈铭飞起初只记住了前半句,那一晚可算是开了眼,屁都不敢再放一个,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辛歌在空无一人的包厢里静坐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接通后,她只甩出四个字:“过来接我。”
语气并不友好,内容不容商议。
仿佛女王在给侍从下达命令。
对面的男声默了一秒钟,也冷冷清清回了四个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