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辛歌发了定位和包厢,随后,她从沙发上摸了包不知是谁忘记带走的爆珠薄荷烟,点燃,抽了几口。
看到昏暗包厢里幽幽燃起的一点火光,她眼中渐渐亮起光泽,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辛歌没有烟瘾,只是迫切想用一点别的味道冲淡浑身酒味。
抽完一支,人还没来,再点第二支。
打算点第三支烟的时候,包厢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祁温贤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礼炮彩带、被踩爆的气球以及随地丢弃的酒瓶、包装袋,他破天荒地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着辛歌,似乎是在等她下一步指令。
那时候的祁家少爷还不用眼镜链,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蓬松的头发稍稍遮住眉眼,气质出尘,比方才一屋子的帅哥美女加起来还要养眼。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辛歌的心情便好转许多。
她笑起来,随手拍了拍地毯。
祁温贤拧了一下眉,纠结片刻,还是很配合地在她身边坐下。
他肤色本就白皙,又穿了身白色长款大衣,寡淡得像只闯入暗夜的白鸽,冲散了满屋的乌烟瘴气。
瞥见茶几上仅仅剩了一小块的蛋糕,辛歌玩心大起,用指尖挖了点儿奶油递到祁温贤嘴边:“请你吃蛋糕。”
他自然不会吃。
她不依不饶,又将手指往前送了送。
祁温贤的唇珠上被迫沾到一点奶油,辛歌便开始咯咯地笑,但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
不知为何,那家伙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她眨巴着眼睛战略性敛声,仰着脸,目光迷离地望向他,又忍不住用指尖去戳他的唇,内心猜测这家伙接下来会怎样嘲讽、数落自己。
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可惜长了张嘴。
只是辛大小姐万万没想到,数秒后,她的手腕被祁温贤紧紧攥住,沾着奶油的手指被他含进嘴里,陷入温热、湿润的唇舌间。
她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祁温贤垂着长睫,深情又专注,仿佛沉沦其中,但看着他的侧脸,辛歌恍惚间觉得,沉沦的人明明是自己……
她抽回手指,拽住他的衬衫领口,不容分说亲了过去。
本以为祁温贤会被自己的“突然袭击”吓一大跳,继而将她推开,或面红耳赤地离开,或义正言辞地说教,或话中带刺地揶揄,没想到,男人浅色的眼眸中只显现出一瞬惊慌,随即归于平静。
紧接着,他伸出大掌按在她的脑后,让她更贴近自己,加重了这个一时兴起的吻。
辛歌被亲的迷迷瞪瞪,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按在方才沈铭飞碰过的地方。
他没有挪开。
而是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抚弄一张珍贵的古琴。
那是辛歌第一次知道,祁温贤这个本应该放在玻璃防尘罩里面受人瞻观欣赏的精致手办,原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文质彬彬、斯文得体,他对她,也有世俗的欲.望。
那一刻,辛大小姐居然暗搓搓的庆幸着,自己生来有一副好皮囊,还可以恃美行凶。
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捧住他的脸,开始了下一步诱捕:“祁温贤,我们睡一觉吧?”
她看见他的眼睛倏然睁大。
将被亲到略微红肿的唇贴到他耳边,辛大小姐半开玩笑地逗弄他:“喂,你知不知道,有好多男人惦记着我呢,真的!我好担心,万一哪天我见色起意、把持不住和别人睡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肯定不在意这种事啦,但我这个人很讲契约精神,第一次,与其便宜别人,那还不如便宜你——谁让你是我未来的丈夫呢?”
“我想提前行使妻子的权利,能不能请你今晚配合一下?”
“你来见我,还吃了我的蛋糕,怎么连生日礼物都不带?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吧,我就原谅你……本小姐今天是寿星,这里我最大,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拒绝的!”
……
第二天,辛歌是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醒来的。
明明已经过了餐点,餐桌上放着丰盛的西式早餐——应该是祁温贤让服务人员送到房间来的。
揉了揉酸痛的腰,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要命的事:祁温贤这混蛋,嘴巴不光是吵架厉害,做别的事也挺厉害,不光是嘴巴厉害,其他地方也挺厉害……自己以后的婚后生活,一定是水深火热、身心皆疲啊!
哦写特妈惹法克。
祁温贤比她先醒,穿戴整齐后,他便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看杂志。那副价格不菲的金丝边眼镜昨晚被辛歌一个翻身不小心压坏了,一只镜片碎成两瓣,镜框也变了形,以至于他看书的时候,不得不眯起眼睛。
裤子一提,宁可看书都不愿看我?
假正经。
裹着被子的辛歌对着他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动态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