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景将东西搁到床头柜去,她并不想吃东西,至少现在不想吃东西。
擦干头发,她坐回床去玩手机,不自觉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挺早,心里想着,于是呼穿了衣服出了酒店。
他们住的酒店在这座城的中心位置,地段还算繁华。一出来就能看到周边开着各色商铺。
于景景漫无目的地沿着主干道一直走,路过一道地下楼梯。
那个地下楼梯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只亮着一盏温黄的灯照明,看着像地下室入口。
于景景第一反应就是“城市防空洞”
然而她再看多一眼,就见入口的楼梯旁有一个牌子,牌子上用英文写道“酒馆”
于景景寻思咋搞个地下酒馆,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就顺着楼梯下去了。
那一盏照明的灯光线有些昏暗,走到楼梯尽头时,光线才渐渐亮了起来。
只见面前是一道玻璃门,于景景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寻常酒馆的装潢摆设,卡座,吧台,调酒师,服务生,一应俱全。
于景景觉得有点小城镇酒馆的即视感,说不上很落后,也说不上很先进。
于景景坐到吧台的高脚凳上,手肘撑着吧台,无聊地晃着小腿。
吧台前的调酒师热情地向于景景打招呼,问她要喝点什么。
于景景随口说了一句:“威士忌。”
她刚说完,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昏暗光线中一男人身上。
于景景以为看错了,再一凝眸看去,确认无疑眼前人就是陆时遇。
她不禁在想,陆时遇开了一天的车怎么不休息,反而跑来酒馆。
他是一个人喝闷喝,还是来玩?
正当于景景猜测不定时,调酒师将于景景点的威士忌推到她面前,礼貌地说了一句:“美丽的女士,请慢用。”
于景景微笑说了句谢谢。
她静坐了一会儿后,忽地端起酒杯,,跳下高脚凳,径自朝陆时遇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陆时遇回头一看,瞪大眼睛,似乎觉得有这里看到于景景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一个人跑过来也不喊我,不够意思呀!”于景景坐到他旁边去,慵懒地翘起了二郎腿。
陆时遇敛去刚才神色,淡淡道:“心情烦躁,想一个人出来喝点东西。”
闻言,于景景脸色微变,正色道:“你还在想白天的事?”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在于景景看来就是默认了。
“我可不会安慰人哦。”于景景先说明这一点。
陆时遇笑了:我又没说让你安慰我。”
“……”
“不过讲真的,你作为战地记者,这样的场面多多少少是要碰到的,如果你总是这样感性地看待问题,我觉得你会很压抑,这份工作让你失去对生活的乐趣的。”
这是于景景想要认真和陆时遇说的。
陆时遇听了,唇角上弯:“我师傅也和我说过这话。”
“是吧,你的问题你自己也知道,那就看你自己怎么克服了,不然你后面很难完成你的工作的。”于景景诚恳地说。
“你说得对,确实是这样,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于景景有些懵。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你不用谢我。”她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低头:“我在处理很多问题上确实很感性,容易受到影响,但像你这样指出我问题的人,除了我师傅,没别人了。我身边的朋友每每知道我这样,他们都会说让我放弃这份工作,而不是像你那样让我去克服。”
于景景嘴角一抿:“或许你朋友们是觉得你现在这份太危险了,希望你能平安。”
“但总得有人去做呀,缉毒警和消防员这些工作也很危险呀,如果人人都那样想,那谁来做这类工作呢。”
“每个想法不一样嘛,有人想平安一世,有人愿意为理想而战,各有立场吧,遑论是非对错。”
陆时遇不由眼角一挑,勾了勾唇角:“没想到,你还挺通透的呀。”
于景景只是笑。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活得有多通透,只不过很多东西想得开罢了。
“于景景。”陆时遇忽然喊她。
于景景看过去:“怎么了。”
她发现陆时遇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于景景干笑:“我也……是。”
“方便问你个问题吗?”陆时遇问。
“你说。”于景景拿走威士忌喝了一口。
这是她第一次威士忌,味道有些让人呛辣的烟熏味,泥炭味,还有一点点的海水味。
她皱起眉头,表情不太自然。
“你有男朋友了吗?”陆时遇语气像是闲话家常。
于景景噗一来笑出来,随后原地呆滞了几秒,像是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盲点。
她扭头看向陆时遇,眼神迷离而朦胧。
陆时遇眯着眼睛,定定地看她,没说话,像是在等她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男朋友这种生物可遇不可求的。”于景景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让人感觉意有所指。
“怎么说?”
于景景假装无奈地摊手,说:“我初恋都还在呢。”
“好巧,我也是。”
于景景感觉他是在找同类。
两人的话说到这里时,于景景不由坐正了身子,交叠着双腿朝着陆时遇,手肘撑着膝盖,托腮看他:“你说你长得好看,身材也感觉不错,人嘛也挺好的,怎么就一直单身呢?”
于景景这话很具引导性,企图从陆时遇的回答得出他的理想型或择偶对免要求。
然而陆时遇的回答却是一句:“你不也是?”
“……”
于景景无话可说了。
于景景觉得再和陆时遇扯淡下去,估计会吵架,索性闭嘴。
不再说话的于景景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威士忌下喉后,于景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酒。
她居然忘了那是酒!
要命!
一杯见底后,于景景缓了好久好久。
陆时遇瞧着她有点不对劲儿,喊了她一声,于景景没应。
于景景觉得头晕脑胀,用力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了无数个陆时遇在眼前晃,重重叠叠,像虚影。
她想伸手去摸,却是抓了一把空气。
这个时候的于景景脸色绯红无比,意识浅薄,显然是一杯就醉了。
“喂,你还听得懂人话吗?”陆时遇拍了拍于景景火辣辣的脸。
于景景摇头晃脑地傻笑,忽地双手勾在陆时遇的脖子上,哼哼唧唧地说:“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涌泉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我要以身相许。”
说完,于景景笑呵呵地凑近陆时遇。
她胸前的凸起撞到陆时遇壮实的胸膛上,陆时遇感觉那两团柔软得像棉花糖,他顿时绷直了腰板。
于景景撅起嘴巴,要凑过去亲陆时遇时,陆时遇不由自主地偏过头,于景景的嘴唇擦过陆时遇的脸颊,最后落到陆时遇的脖颈处。
亲到脖颈的于景景亲吻得很用力。陆时遇想推开她,于景景就将亲吻改为吮吸,陆时遇心脏猛地一沉,全身像被急冻一样僵硬起来,心跳骤然加快,怦怦的心跳声热烈又暖昧。
好一会儿,于景景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陆时遇。
她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不时的傻笑而轻轻颤动。
陆时遇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正来,只见她垂着头,长发披散下来,完全没了意识。
陆时遇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是陆时遇背着于景景的。
伏在陆时遇后背的于景景已经醉倒过去了,但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个睡觉不安分的婴儿。
陆时遇近距离地听在耳边,不自觉勾唇笑了,尽管他不知笑从何来。
……
到了酒店房间,陆时遇将人平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子,拉上被子。
临走前还不忘静看了她几分钟,确认她没有不安分了才回房间。
陆时遇的房间和于景景的是对门的,出了于景景房间,他走两步就直接回房间。
一进房他就将上衣脱掉,露出一身健实性感的肌肉。他的肌肉并不是那种健身过度的大块头,而是那种穿着衣服不显露,脱了衣服让人惊叹的好身材。
他脱了鞋袜,径自又将裤子脱了,光着全身走向浴室。
进了浴室一照镜子,他发现自己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吻痕,颜色很深,倒映在镜子中,让人感觉暖昧又情。色。
陆时遇像失神般盯着镜子中自己脖颈处的吻痕,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起在酒馆里的场景。
昏暗不明的光线。
醉酒的于景景脸色绯红。
……过不了的内容略过
那一幕幕画面不间断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他感觉一股热血上涌到大脑,仿佛体内的每一条神经都达到兴奋状态。
彼时,他起来了。
“靠!”
陆时遇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他沉住气息,随后开了花洒,调了冷水。
现在估计只有冷水能浇灭他身心俱燃的火。
洗到一半,时房门被连续不断地敲响,拍门的声音很大。
他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有急事,于是扯下浴巾围住下半身,然后出去开门了。
他顶着一头湿发,身上的水珠滑流下来,濡湿了围着腰间的浴巾边缘。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陆时遇不禁眉头皱起,他很讨厌别人这样用力而频繁地敲门,让人烦燥。
他将门把手下压,由于门的内开了,他将门往里开的一刹那,就见于景披头散发地探头出来。
那个场景着实吓了陆时遇一跳。
陆时遇将门完全打开,只见原本手扶着门身的于景景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软趴趴地往地上倒。
陆时遇忙欠身将人扶住,无奈之下,他将人抱了起来,不忘用脚将门勾上。
他将于景景抱到自己床上躺着,抱着手臂看她,有些无语。
这个醉酒的于景景要身心折磨得他怎样才肯罢休?
于景景躺在床上不自觉傻笑起来,睁开眼来,改躺为趴,双手托腮,翘着两条腿在身后交叉乱晃,嗫嚅道:“今晚我要跟你睡陆时遇……”
看到于景景两条白皙细嫩的腿,在灯光下显得像羊脂玉一样光滑,看了一眼会不自觉多看几眼。
陆时遇顿时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居然盯着一个女生的腿看。
他立马垂下眼睫。
“你说话呀,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
“陆时遇……”
“怎么了姑奶奶?”陆时遇感觉自己已经被醉酒的于景景给磨得没脾气了。
“今晚一起睡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只见于景景撅着嘴,一脸不悦。
陆时遇没眼看,任由她在床上折磨发酒疯,自己转身回浴室洗澡。
本来想打一发的,但现在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第41章 美妙
洗完澡出来时,于景景已经安分地睡过去了。
床上的她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熟睡的小猫。陆时遇过去将于景景抱起来,想将她抱回房间去。
然后陆时遇一碰她,她就不情不愿地哼唧出声,手脚乱动,仿佛睡着了还能感觉别人碰她。
陆时遇眉头皱得很深,眼神冷而无奈。
他静看了一会儿睡着的于景景,见她挣扎过后又恢复了安然酣睡的状态,嘴角和眼睫不时微微颤动。
尤其是那长而翘的睫毛,轻颤时像是蝴蝶振翅扑棱,在陆时遇心底掀起了一阵狂乱的飓风。
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
那夜,他是和于景景睡同一张床。
睡到大半夜,陆时遇惊醒了。
他并不是被恶梦惊醒的,而是被于景景惊醒的。
他原本睡得安稳,只不过忽然感觉有人挤到了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
陆时遇猛然睁开眼,偏过去头,下巴擦过于景景的头顶,头顶凌乱的发丝轻掠过陆时遇的鼻子与嘴巴。
陆时遇不太习惯被人挨着睡,于是将于景景推开,将两人的距离给格开。
然而不过十几分钟,陆时遇又醒了。
于景景蹬了被子,一条腿压到陆时遇身上。陆时遇将她的腿拿好,给她盖好被子,无奈地坐起身子来,用枕头垫着后背,抱着手臂看她。
这一夜,他已经被折磨得没有睡意了。
凌晨四点多,陆时遇终于撑不下去了,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他刚进入深度睡眠,于景景就醒了,
于景景迷迷瞪瞪地将埋在枕头里的头抬起来,顶着一头乱如杂草的头发,像恐怖片的女鬼出场。
她双手抱头,缓了许多才渐渐清醒过来。
正翻身起床时,尖叫的声音还没发出就立马抬手捂住了嘴。
于景景瞪大眼睛看着一旁熟睡的陆时遇,满脸震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地回想。
大脑里的记忆像电影片段闪回一样掠过,她捕捉到几个画面。
在酒馆,自己忘情地亲吻陆时遇。
在酒店,疯狂地去拍陆时遇的房门,还说要和他一起睡。
于景景倒吸了口冷气,从不曾发现自己是这样生猛的女子。
平复下来情绪后,于景景准备轻手轻脚下床,却不经意瞥了眼熟睡中的陆时遇,呼吸声很轻很均匀,深邃的五官在酣睡中格外的沉静安逸。
于景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欢喜,已经心猿意马了。
她忽然不想走了,只想静静地躺在陆时遇身旁,看着他睡觉。看着看着,于景景不由动起了手。
她抚摸着陆时遇的眉骨和眉毛,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下滑,触到双唇和下巴,再顺着下去摸着喉间凸起的喉结。
于景景一直觉得男性特有的喉结是男人最性感的一个部位,同时也是她感觉到男性荷尔蒙的特征之一。
微凉的指尖触到喉结时,她轻柔地摩挲着那个部位,最后抚摸到他的脖颈部分。
当她的手指停留在那一记深色的吻痕处时,她停住了移动的手。
目光深深,眼底流露去羞涩的笑容。
那是昨天晚上自己留下来草莓!
那一瞬,于景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女色狼,居然在猥亵一个熟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