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倾芜
时间:2022-04-27 09:30:01

  冬天白日短暂,太阳了已经几近西沉,要落山了。河面上映着温暖的橘黄色,晚霞绚烂,如油彩一般涂抹在天空上。

  帐篷已经扎好,深蓝色和橘黄色,像蜗牛的壳,抵御风寒。帐篷旁边的空地上堆了一大捆干枯的木柴,木柴旁放了些零食。

  “姜姜,你们回来啦!”陶雨杉惊喜着起身,拿着一块打火石玩:“我们晚上要燃篝火,阿纵哥说的!”

  柏纵在旁边寻找合适的地方,先扎泥坑,铺木炭把地缘潮湿隔绝,他点点头:“晚上温度太低,而且山里不太安全。”

  姜听玫轻轻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纪忘舟,一件薄薄一件外套,里面就一件毛衣,手指戳了戳他袖口:“你冷不冷啊?”

  眼尾微垂,他回:“等会。”

  “哦。”姜听玫兴致缺缺,就跟着陶雨杉一起去准备燃篝火的事了,篝火不能燃太高,这边虽然是空地也临着河边,但身后毕竟是树林,还是要准备好防火措施的。

  着手布置场地布置了会,姜听玫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动物的叫声,心颤了下,手发抖,眼前有眩晕感。

  陶雨杉想起什么,开口:“噢,对了姜姜,今天你们走后,对岸也来了一户旅游人家,他们说是来准备晚上看星星的,这里晚上的星空很美。”

  “我们今天晚上也可以一起看啦。”她笑笑,眼底明媚期许,问她:“姜姜,你知不知道什么星星的故事呀,我想讲给纵哥听。”

  姜听玫脸色很难看,那动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几乎能确定那是犬吠了。

  不敢抬眼往那边看,丢了手里木棍,她一手抓着领口衣料,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户人带了什么宠物来吗?”

  太阳已经渐渐没入群山,光线昏暗,陶雨杉没看出她的苍白,只感觉到她声音很小,“宠物?他们好像带了一只金毛来,毛茸茸的,很亲人。”

  背脊紧绷着,姜听玫恐惧地后缩,抬头一眼捕捉到对面石滩上那只蹲坐着大金毛,嘴上下开合,对着她吠叫。

  塞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恐惧袭来,窒息感嵌着她,那瞬间她呼吸不过来。脑海里全是惊恐的吼叫和绝望的哭声。

  胃部止不住地痉挛,浑身发冷,好像落在冰窖里,冰冷绝望。她本能地后退,眼泪夺眶而出。

  银白月亮照在东山之上,弯弯的弧线,残落的碎片。

  头痛欲裂,陷进泥沼的寒冷,她痛苦地皱眉。

  陶雨杉发现了她的异样,焦急问:“姜姜你怎么了?姜姜?

  杂乱无章无章的声音,还有年幼女孩的哭声都在这里重合。

  姜听玫不得思考,只觉得自己处在荒僻的深山里,无助绝望,寒冷裹挟着她,她动弹不得。

  那几秒的忍耐好似漫长得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一瞬间,眼中画面变成漆黑,那只狗的画像被抹掉了,一双温暖的大手罩上来。

  他站在她身后,嗓音低哑,“闭眼。”

  留存的理智,她闭上双眼,眼前的大手缓慢后移,慢慢地,最后捂上了她的耳朵。

  听不见那声音了,犬吠消弭,小女孩的哭声也一点一点远去。孤寂山林里,那凶猛的掠食者重新隐入暗中,地上火光跳跃而起,平顿温暖的散开。

  手松了,沿着衣角无力垂下,姜听玫眼角的泪痕也被风吹干了一般。

  柏纵过来了,纪忘舟看了眼怀中姑娘,小声嘱咐他了些什么。

  之后略弯腰,单手横抱起她,护她在怀中,大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带她往树林另一边走。

  闭着眼睛,额头还是冷汗,胃部蜷缩的难受感轻了点,头昏沉地痛,像被人拿锥子砸,一下接着一下,让她不能停止回想从前。

  她很害怕,本能的害怕,抱着身前的人很紧,紧到要和他贴在一起,什么也分不开。

  从河滩到越野车停驻位置,走了三分钟。

  月光照着前路,不那么清晰,纪忘舟几乎是凭着记忆在林中穿梭,还注意着护着她头部,因此速度慢了些。

  下巴缩在他胸膛里,温暖的毛衣衣料,贴着脸,不那么冷。

  时间变得很慢,回忆也如此,姜听玫没有余力思考,只是任由自己被他抱着。

  几分钟后,她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入了柔软的座椅中。缩着肩角,姜听玫抬眸看他。

  轻轻说:“谢谢。”

  纪忘舟长腿一步跨上车,拉紧车门,俯身把自己大衣拿过来,给她裹在身上。

  他低低道:“睡会吧。”

  姜听玫闭眼,十指紧紧抓着身上的大衣领口。

  慢慢的,她感到车子好像启动了,有暖气流出,弥散在空气中,车内变得暖和起来。

  纪忘舟站在车边,车门外,他很高,穿得单薄,微垂着头,一手握着手机,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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