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得胜连忙说道,“娘娘放心,所幸五皇子中毒的时日短,此毒虽说稀罕,要解毒却并不难,奴才回去配几副药,再好生调养即可。”
谢宝扇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她慢慢坐回榻上,沉吟片刻,对孙得胜说道,“孙太医,出了长禧宫的大门,你刚才说得话,再不要对他人说起。”
孙得胜忙不跌的点头,他道,“是。”
银环送孙得胜出门后,进屋见到谢宝扇满脸苍白,她微微有些惊慌,说道,“娘娘,要禀告皇上吗?”
谢宝扇沉思不语,她想起那日杜才人的话,醉清风的毒这般隐蔽,就连太医都不曾发觉,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几日,宫外的珊瑚送来信,那羽毛上果然沾得是醉清风无疑。
一眨眼,便是腊八,这日,李商招了谢宝扇侍寝,谢宝扇换好衣裳,坐上凤鸾春恩车来到乾明宫,进到殿内的时候,李商正在批折子,谢宝扇向他行礼,李商说道,“早上你差人送来的腊八粥,很合朕的胃口。”
谢宝扇含羞一笑,“臣妾不送这碗粥,只怕皇上还不知几时才能记起臣妾呢。”
李商笑了,她性情恬淡,从来不争不抢,这会儿吃起醋来,倒让李商有些新奇,李商拉着她的手,说道,“朕还只当你不把朕放在心上呢。”
谢宝扇挨着他坐下,嗔道,“皇上问问后宫的姐妹,谁会不把皇上放在心上?”
说罢,她微微垂下双目,说道,“臣妾自知出身不好,行事说话总是矮人一头,又怕惹皇上厌弃。”
她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这让李商听了心生不忍,他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又见谢宝扇一身青色的裙袄,头上插着三两支珠钗,看起来不甚华丽,却另有一番风情。
李商搂住她,说道,“你这个人,就是爱多想,你伺候朕三四年,何曾见朕对你说过一句重话?往后再不许说这些生份话。”
谢宝扇低头一笑,说道,“皇上爱重臣妾,臣妾记着呢。”
李商细细看着她的脸,说道,“朕怎么见你这些日子总是郁郁寡欢,可是有心事?”
他这一问,让谢宝扇微微皱起眉头,她道,“恪儿自从进了育养所,便时常请太医,臣妾心里少不得有些忧心。”
李商亦知这些日子李恪身子不好,他叹声说道,“这孩子出生时,朕以天象之说借口让他留在长禧宫,如今看来,他果然和育养所八字不合。”
谢宝扇眼见李商跟着发愁,便道,“许是换了住处,这才有些不适应。”
她这般善解人意,倒让李商生起怜惜之心,他道,“小儿身子娇弱,先前跟着你住,自有你经心照顾,如今乍然离了母亲,孩子就病了,过两日,还是叫他挪回长禧宫吧。”
谢宝扇眼前一亮,却又黯然下来,她迟疑的说道,“宫里有祖制,岂能叫他坏了规矩。”
李商摩挲着她的手,笑道,“恪儿是朕的老来子,纵是宠着他一些,又有何妨。”
谢宝扇起身,屈膝向他行礼,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他一把拉回谢宝扇,说道,“只要是为恪儿好,前朝那些老臣们的进言,都有朕呢。”
眼见天色不早,二人便准备安寝,不想文冬却隔着门,焦急的说道,“皇上,育养所打发人过来,说是五皇子昏倒了。”
谢宝扇脸色一白,急忙起身。
第113章 听闻李恪昏倒,谢宝扇……
猛然听闻李恪昏倒, 谢宝扇惊出一身冷汗,李商见她急得满脸发白,说道, “你莫要惊慌,想必太医已经去了,朕这就与你一同去育养所。”
说罢,他打发文冬准备辇轿,一时,殿外的宫女纷纷进来伺候他二人更衣,不久,辇轿已备好, 李商和谢宝扇不及多说,各自乘上辇轿, 便往育养所去了。
此时已近深夜,育养所灯火通明, 辇轿刚一落地,李商和谢宝扇急急忙忙进到殿里,此时, 宫女太监已乌压压跪了一地, 太医院也来了三四个太医,谢宝扇匆匆扫了一眼, 其中就有孙得胜,站在他身旁的是太医院副院判赵寒。
“五皇子如何了?”李商出声问道。
赵寒满头是汗,神色有些慌张,只是李商此刻记挂着李恪的病情,并未察觉异样,赵寒躬着身子回道, “臣等给五皇子施了针,又服了丸药,已无大碍。”
听了他这话,李商和谢宝扇略微安心,他俩来到里间,只见床上的李恪双目紧闭,小脸儿惨白,今日之事,虽有谢宝扇暗中手笔,这会儿看到孩子受罪,忍不住一阵心疼,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往下落。
她哭得可怜,让李商心生一片怜爱,他握着她的手说道,“太医说了,恪儿没事,过两日朕就叫他搬回长禧宫。”
谢宝扇试着眼泪,她叫来余嬷嬷,问道,“五皇子好好儿的怎会晕倒?”
余嬷嬷低着头,回道,“五皇子自搬来育养所,便时常生病,又一直胃口不佳,今日晚膳,倒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岂知到了夜里,五皇子便说腹疼,还不等奴才们去请太医,五皇子就晕倒了。”
那余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儿,又是李恪的乳母,在宫里素来有体面,此时李商听了她的回话,忍不住怒声说道,“必定是你们不用心伺候的缘故,五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