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二人打架,应该是五五开。
可偏偏景时卿刚在冰冷的河水里泡过,眼下正发着热,头重脚轻,根本使不什么力,自然就不是褚容的对手。
褚容将人压在身下,每一拳都使了全身的力气,还不忘放几句狠话。
“个狗东西,叫你算计老子!”
“你以为老子怕责罚吗,老子还真不怕!”
“反正都犯了罪,也不差打你这一顿,领什么罚是后头的事,眼下老子得出够气。”
“来人啊,还不快拉开!”
张氏急的不行,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这时景家所有的人都被府兵拦着,根本没人能靠近。
张氏瞧着褚容那架势,心里又怕又怒,见没人拦得住,朝身后的嬷嬷吼道,“去报官,快去啊!”
嬷嬷飞快的跑出府,张氏没人搀扶便干脆坐在地上又哭又喊,不见半点平日里的端庄,“还有没有天理啊,勋贵世家子弟跑到别人家来打人,褚家简直欺人太甚!”
褚容听见报官打得更凶了。
反正都要受罚,那就揍个够本。
景家被闹得乌烟瘴气。
宫里却是一片祥和。
圣上看着跪在案前的褚明鹤,放下折子,“褚爱卿这是做什么。”
褚明鹤重重磕了一个头,郑重道,“回陛下,臣来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
褚明鹤,“臣管教小辈不严,惹出大乱,臣难辞其咎。”
圣上一愣,思索片刻却轻笑一声,“你褚家小辈中,能有本事惹出大乱的也就那一个吧。”
“好了,起来说话。”
褚明鹤却又将身子匍匐的更低了,“臣不敢。”
圣上这才面露严肃,沉默片刻试探问了句,“那小子惹了很大的事?”
褚明鹤沉声道,“死罪。”
“哦?”圣上略为讶异,凝眉道,“闹出人命了?”
“未曾。”
褚明鹤回道。
圣上松了口气,严肃之色顿消,“朕还道多大事,没出人命就行。”
“说吧,他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要不草菅人命,朕还是保得住的。”
褚明鹤这才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说罢又匍匐在地。
“三郎怀疑阿瑜落水与景大公子有关,又得知穆家表妹手腕被景大公子踢起淤青,这才没忍住去大闹景家,毁了陛下赐的字,都是臣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圣上听完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褚明鹤,“依爱卿看,五姑娘落水可与景大公子有关?”
褚明鹤,“无证据,臣不敢妄测。”
“那就是也怀疑了。”
圣上若有所思道。
褚明鹤没有回话。
殿内安静了许久,才听圣上叹了口气,“这位新科状元是朕钦点的,亦是朕看着长大的,他自小温和知礼,进退有度,却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褚明鹤,“陛下,此事尚未有定论,兴许是三郎误会。”
圣上摇摇头后,又摆了摆手,“先不论五姑娘落水与景大公子有没有关系,就说这过程....”
圣上停顿了许久,才又道,“既然穆三姑娘已经去救人,又有见义勇为的姑娘下水相救,为了五姑娘的清誉,景大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再靠近五姑娘,可他不仅没有退后,还因为穆三姑娘的阻拦,踢了姑娘家的手腕,这种行径...着实令朕失望。”
褚明鹤知道圣上这话是真心的。
景太傅乃太子之师,嫡长子与太子自幼|交好,不出意外将来是要位极人臣,辅佐新帝的。
圣上对景时卿寄予多少厚望,眼下就有多失望。
“若是朕没记错,穆三姑娘是定国将军的嫡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