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宫的步子并不像是练武之人的步子,而且这些天, 她也在司薄那处知晓了刘尚宫是七八岁就进宫的, 如今三十来岁的年纪。
她细思之下,也觉得刘尚宫不大可能是第九堂的堂主。
陆殷与裴季说那第九堂的堂主能能杀了她的成算很大,就算这话是在骗裴季,让他疑神疑鬼。但以陆殷告诉裴季还有第九堂的堂主来看, 他便是料准了裴季是绝对猜不到这个人是谁,所以才会透露出来。
而刘尚宫是太后的心腹, 太后此时又被血楼威胁,他们很容易就会怀疑到刘尚宫是第九堂的堂主。
这太明显了, 不管是与不是,以裴季的性子也不会放过刘尚宫,所以陆殷不会冒这个险告诉裴季还有第九堂的存在,因此刘尚宫不太可能是第九堂的堂主。
可就她与小皇帝对这刘尚宫的怀疑,便说明这刘尚宫就算不是第九堂的堂主,但也有可能与血楼有什么关系。
就在华音思索间,刘尚宫似有所觉,脚步一顿,往名籍库房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微敞的窗户上。
窗户微开,但窗后却是无人。
刘尚宫略一琢磨了一下,大抵觉得自己多疑了,正收回目光准备离去之际,有内侍匆匆走来喊住了她。
内侍走到了刘尚宫的更前,把刚收到的消息告知。
刘尚宫闻言,面上顿时一喜,遂转身往回走。
而躲在窗后的华音,却是面色一沉。
她耳力极好,那内侍只是放低了声音,并未附耳过去。所以她听不太清,但似乎听见了“抓到了”这几个字。
裴季谨慎,且身边还有沈峋与清风堂的堂主,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抓到。那么被抓到的人便很有可能是寡不敌众的童之与乐云。
她在裴府时,深居简出,不一定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把乐云错认成她也有可能。
但血楼下过虐杀令,若是刘尚宫真的是血楼安插在宫中的棋子,说不定也拿到过她的画像,那么乐云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华音眼眸一抬,似有凛冽寒光掠过。
耳廓微动,听到了脚步声,敛下心神拿起掸子继续干活。
房门一打开,便传来司薄嬷嬷的声音:“你且别忙活了,快来瞧瞧大统领都给你准备了什么。”
华音抬头望去,便见那司薄嬷嬷把一个木匣子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随而去把房门给阖上了。
华音放下掸子,走到了桌前,
嬷嬷去而复返,站在一旁催促:“快打开让我瞧瞧大统领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华音想起昨晚裴季对大统领的吩咐,便知里边定有祛瘀膏。
且能让司薄嬷嬷送来,必然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什,也就放心的打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一打开,便见里边摆满了油纸包,还有一些盒子装着的东西。
华音把油纸包打开,都是一些零嘴。
嬷嬷叹道:“大统领明晚就要接你了出宫,但却还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可见心里甚是看重你的。”
华音羞赧一笑,随而看到盒子旁有一个钱袋,她拿起拉开来瞧,是一小袋金子。
她在这宫里也不需要花使,再说明晚就出宫了,还要银子做什么?
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大统领的用意了。
——用银子堵着这司薄嬷嬷的嘴。
华音把钱袋子给了嬷嬷,羞涩一笑:“这许是大统领让妾身交给嬷嬷的。”
嬷嬷眼神一亮,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把金子收了,华音顺道也送了两包小吃给嬷嬷。
白得了这么些金子,嬷嬷笑着出去了。
嬷嬷走了,华音才翻着盒子里头的东西,而祛瘀膏则在最下边。
还真把这祛瘀膏给送来了。
为了之一小盒祛瘀膏,却白费了那么那么一钱袋金子,也不知道裴季后边会不会给乌大统领销了这笔帐。
华音看了眼祛瘀膏,随之放回盒子中,转身便出了库房。
刘尚宫从尚宫局出来,出了一趟皇宫,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太后在白日便听到了裴季毁了血楼的老巢,杀了血楼楼主的消息,顿时大喜不会再有人会怀疑皇上的身份了,但大喜之余,却又是对裴季的忌惮。
她暗恼裴季怎不早些把那血楼和陆殷通通给毁了,如此她也不用冒险把皇上软禁,与满朝文武为敌。
纵使裴府被抄,裴季也被通缉,她又软禁着了皇上,可这些个朝臣只是暂时听她的,可久而久之哪里还会任她一个妇人来摆布,最后还是会联合起裴季一同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