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光线暗,加上蓁蓁骨架纤细,这些人都以为,印朝暮带个娈童出来了。
就连印朝暮自个儿,也没认出裹得严严实实的蓁蓁是女孩儿。
而那出声的人,貌似对她很感兴趣,“戴着幂篱干什么啊,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呗,让印少连嫖妓都带在身边,指不定是什么俊俏坯子呢。”
蓁蓁慌了,贼船好上不好下,刚才应该找个借口溜掉的。
只是后悔也没用了,印朝暮那个杀千刀的也醉醺醺地伸出手来。
“对啊。你一直这样蒙着不热吗?”
蓁蓁伸手去挡。
忽然,一阵哗然传来,便是伸手来拉她的印朝暮,也转头向着声源看去。
扯她幂篱的那只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蓁蓁亦是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顿时,呼吸都止住了。
全场也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的脑袋里晕乎乎的,只能想到一个词——
姑射仙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上下,抱着一把琵琶,站在台上,乌发间只用了一朵白玉兰来点缀。
南星洲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然而比那容貌更美的是女子的气质,有种惹人窥探的故事感。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轻纱,看得出来布料上乘,雪肤花容。
生得瓜子小脸,唇色稍淡,眉头微蹙,笼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若兄长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或许,便是这般模样。
这女子,简直就像是白雨渐的翻版。
全场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女子。
烟雨楼的头牌,池仙姬。
天仙般的美人,名不虚传。
唯独蓁蓁,下意识看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淡漠的白衣人。
此时此刻,他一双清冷的眸,静静望着台上,充满她难以读懂的情愫。
那绝对不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神情。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任何人。
她在六岁与他相遇,那个时候,他已长成了十余岁的少年。
他冷冷清清、比同龄人稳重成熟许多,早已孑然一身,走过许多地方。
可在遇见她之前又是怎样的过往。
她无从得知。
年长者的爱意最难得到,因为已经有人在他们的心上,划上了浓重的一笔。
此刻,蓁蓁无比清楚地知道。
那个人,出现了。
仿佛再次,看见了那立在雪景中的人。
他越走越远,似乎随时,就会化成一缕烟雾散去,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再也找寻不到。
“哎,你哭什么?”
遮面白纱上透出湿润,吸引了印朝暮的注意,比起绝色美人带来的震撼,这人的反应更令他感到有趣:
“美成这样?都把你美哭了?”
蓁蓁胡乱点了点头,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残泪,怎么会哭了,难道她对兄长的情意,已然深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知道自己心悦兄长。
可她一直觉得可以克制,所以就算白兰珠百般挑衅也不会生气。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兄长不会喜欢白兰珠的,是吗?
因为觉得,兄长是冰雪做的心,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白雨渐的眼里出现了其他的情绪,那是过去十年从未、从未在他眼中看到的情绪。
台下开始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