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杳杳云瑟
时间:2022-05-05 07:06:28

  “知晓了。”

  他毫无被玩.弄的恼怒,平静地收拾起了行囊。

  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

  想了想,去地窖中提出了那坛女儿红,一并带上的,还有那件嫁衣。

  心头涌上熟悉的绞痛。

  他解下酒囊,对准唇。

  虽然尝不出滋味,酒液入喉的辛辣,却可以缓解那股绞痛。

  站在马车边上,瞿越叹气,劝,“家主,走吧。”

  瞿越一开始就不相信,家主会那般死在宫中。

  所以一收到密信便赶来了,果然见到雨中黑衣之人修长的身影,不知是淋雨的缘故还是怎么,他的面色显得格外苍白,少了许多血色。

  何渡提议,“回南星洲吧。”

  从燕京回南星洲,历经七天七夜。

  脚程快些,可在五天之内赶到。

  白雨渐仰头又呡了一口酒,月朗星稀,照得他面上泛起酒醉的薄红,眉心似蹙非蹙。

  “且慢行。”

  路上,马车停下修整,雨也停了。

  将近三更,他孤身一人,去了郊外的乱葬岗。

  这里,不似十多年前那般乱了。

  那个时候,一路行来,道路两旁都是死尸残肢,有些冻死饿死的人,化成了森森白骨。

  走一步,就要当心踩到人的头骨。

  从来没有人会想着,来乱葬岗这种鬼地方。

  这里常常有流寇横行,他们路过乱葬岗,都要在死人身上寻摸一阵,摸到些值钱的东西,才满意离去。

  那一年……

  那一年他甫满十四。

  都说燕京来了名小神医,对于那传染性极强的疫病有独门良方,一手银针亦是奇绝,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白衣乌发的少年,常常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

  冬日常有大雪,三天三夜不歇。

  早在天光未明,薄雾濛濛、荒无人烟的街上,少年人撑着伞,纤细独行的身影,就会出现。

  他会到西街买酒,在东街义诊。

  再在对面那间客栈吃住。

  他生着一双桃花眼,面皮冰白。

  只是这样的光景里,谁还记挂着神医俊不俊俏,人人都笼罩在不知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到来的恐惧之中。

  他的出现,宛如神迹。

  他不透露姓名,不透露年纪,渐渐有人称呼他为,白衣郎中。

  那疫病虽然来势汹汹,却有药材可以抑制,在初初爆发之际,早有富硕之人,将那药材囤积了满满一库房。

  而官商勾结,官员收受了贿赂与药材,自然对此视而不见。

  朝廷命官尚且如此,谁还管得了底下的人呢?

  被夺去性命的,大多都是那穷苦之人,老残病弱,与不满三岁的孩童。

  不巧,即便有了预防,一家富户,仍是害了这病。

  听闻街东出了一位小神医,连忙派人重金去请。

  回来却说,那神医拒不肯收,扬言有三不医。

  一心求死者不医。

  大奸大恶者不医。

  倚权重财者不医。

  富户大怒,连夜派了数十家丁前去捉拿,务必要将人捉回府上。

  等到了地方,却是人去楼空。

  少年孤身一人,去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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