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脚步一顿,白蕊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然而她只是松开了白蕊的手,脚又一抬,走人了。
小姜低声道:“夫人,还是收敛着点吧,当心爷听到。”
白蕊冷冷瞟了她一眼,“爷听到又如何,难不成还为了个傻子责罚我不成?”
她惯会看李远山的眼色。
李远山从小习武,耳力比普通人好上不知多少,刚才她闹出的动静也就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听不清楚,其余的几个听不到?
更何况是将军。
李远山不说,就是默许,他定然在早朝上因为这个傻子被人嘲讽了,不然也轮不到她一个妾室大放厥词。
就是不知道爷大胜归来,今晚会歇在何处?
老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给李远山接风洗尘,席间多有关怀,李远山一句句答着,眼神飘过傻奴的脸。
傻奴定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言不语,拿着汤匙,小口小口地喝着。
李远山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却是平静的,尤其是在望向傻奴的时候,那幽深的眸子里的东西更加复杂。
他连日奔波,此时已是筋疲力竭,晚上还要进宫参加庆功宴,因此提前离席,“母亲,儿子先去休息了。”
李远山走后,白蕊也跟着走了,去哪里老太太不关注,她只关心傻奴今天吃饱了没有,“傻奴,刚才怎么不吃东西?”
傻奴抬起脸,老太太这才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难怪一直低着头不看人。
要说傻奴是见李远山回来而高兴哭了,她肯定是不信的,“告诉娘,你有什么心事?”
傻奴张开嘴,又觉得自己说不明白心里的想法,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不明白自己如何会让远山没脸,姐姐似乎也经常这样说。
*
李远山回了卧室后,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触感,和他走时已经大不一样。
他常年住在军中,军营里可没有这么好的环境休息,一张木板铺床褥子就算一张床。
他皱眉,“把这些多余的垫子都撤去。”
小厮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小厮一脸为难,“这是夫人让加的,爷走后夫人一直睡在这里。”
李远山怔了一下,他倒是忘了,如今他的房里也不只自己一个人了……
“罢了。”他盖上被子,想要睡觉,但鼻尖都是甜腻的气味,像是她点的香,又像是她的体香,总之让他辗转难眠。
他头痛欲裂,撑起身子,叫来守门的小厮,“她不是有自己的院子?让她以后自己睡,把这些东西都撤走。”
小厮只得收拾东西,李远山看着忙碌的下人,突然想起那双漂亮的圆眼睛。
若是她回来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换了地方,会哭的吧……
他联想起白氏哭哭啼啼的样子,脑袋更疼了,叫住小厮,“把我的东西搬到偏房去,她的东西还给她放回去。”
睡在坚硬的床板上,耳边的嘲笑声总算停歇,他终于能安心睡去。
李远山搬到偏房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老夫人听了直摇头。
远山还是这样冷情,她还以为傻奴来后会有些不一样。
她怜爱地看向傻奴,傻奴趴在案子上睡着了,无知无觉,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傻奴地心智不全到底是喜是悲。
刚从战场回来就夫妻分房,放一般的妇人身上哪能忍受?
还好她是傻奴,也只能是傻奴。
眼看着距离道士算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夫人总是担心那一天的到来。
真如那真人所说,娶了傻奴这样的孩子,远山就能保住性命吗?
*
庆功宴一直延续到了后半夜,宫门已关,李远山在宫里停留到第二天下早朝才回去。
他有些宿醉,迷迷糊糊就走到了原本居住的屋子,管家笑滋滋的,提醒道:“爷,走错了。”
李远山收回推门的手,转身问:“傻奴在哪里?”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
这才不到中午,她去哪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