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进就很危险。
他无论死了活了,只是一张布告而已。
施幼南不会那么好心,让他活的安稳舒适。
也不一定会没抓到谈曼之前他没什么,毕竟动手的是施幼南,思维不能与常人比拟。
谁知道他喜欢做什么,怎么做?
只知道他人脉广,手段阴狠,不是个善与的人。
被他盯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呦呦目光所及在谈曼身上,觉得她随时都可能死去一样。
“最早明晚,最迟后日,我会出手。”
但是段进手上的名单已经不是很可信了……
真是好时机。
为什么要在他们交手名单时出了这些档子事儿?
可谓是流年不利。
谈曼一听,立马叩首,别提是多诚心了。
呦呦也不管她,没扶也没拦。
见她一直不停,呦呦伸出一只脚,往她额前一放,阻止了他继续磕头。
呦呦清淡的说:“我要见蒋木与贺拂明,你可有法子?
还有,上次在船上贺淳君传信给天兴酒楼说要杀晏落,现在是什么情况?”
话语在‘蒋木’二字上有些卡顿,说出来的调调有些奇怪。
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
谈曼的头磕在了呦呦的鞋面上,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便停了磕头。
脸色依旧白刷刷的,但好歹眼睛里已经有光,不再像之前那般倦怠无气。
看来知道这个布告之后,她没少操心……
春日猎事情都没停过,现在才回来又是一堆事……
谈曼回:“主子想什么时候见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呦呦眉一横,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还在问她为什么。
“以后我问问题,回答便好,不要反问我。”
谈曼颔首。
“是。奴婢错了。”
呦呦摆手,“谈不上对错,只是我不喜欢罢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两人?”
谈曼想了想。
“不想惹人注意,而且最快的话就是今晚。”
她知道呦呦今晚想见他们,当她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
明日天亮,怕是要找时间见见下属,要开始布局救段进了。
谈曼的心里有几分安定,细细抬头瞧了一眼呦呦。
主见呦呦一派泰然,很是随和,不急不躁,不慌不忙,总是这一副样子挂在脸上。
其实心里藏的事情特别多,却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只是见蒋木……
谈曼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多了一丝忧虑。
上次二人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她一直对蒋木视若无睹,怎的今日又突然想邀见了?
呦呦与南息的二皇子走的近她是知道,其实这样搅弄搅弄南息的政局朝堂也是好的。
然后接着回答呦呦的话。
“晏落死了。太子杀的。”
呦呦被哽了一下。
不是贺淳君布的局吗?他按到了太子身上?贺淳君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看不出来阿,以前当真还是小瞧了他不成?
“贺淳君嫁祸的?”
谈曼提到这件事,突然很是慎重的摇了摇头。
“现在所有的证据显示,就是太子动的手。”
呦呦听到这句话,心里被惊动的不行。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贺嘉佑很喜欢晏落吗?还一人身兼二十职,在朝中可谓是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道理来说,贺秉修一定不会触及贺嘉佑的左膀右臂。
还是如此光明正大,证据都不知道遮一下。
这肯定不会是他做的。
呦呦整张脸有些严峻,口气也凝重了些。
“贺淳君如何动手的?能查出来吗?”
谈曼点头。
“能是能,但是还需要一日汇总一下情报。
这次贺淳君没有参与,应该是天兴酒楼那位大长公主的面首做的此事……”
呦呦眼睛动了动。
大长公主的面首……
广陵又多了一号能搅弄风云的人。
施幼南可知?
呦呦面色奇怪,笑不是笑,愁不是愁的样子。
一脸东西谈曼却都看不明白。
“主子,晚上见,带你出宫……奴婢先去准备。”
说着,谈曼退了。
整个人九方阁,又是只有他们三人。
水含见呦呦谈完了,立马将饭菜端上来,给她摆好,然后试出吃,布菜。
这个九方阁,就是她一个婢子,那可是除了向笙谁也喊不过来!
水含自觉的伺候她吃饭。
饭饱了,呦呦又开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奚落几声。
快到晚间的时候,谈曼亲自过来给呦呦易容,也贴了一张面皮,呦呦从镜子里看到这位陌生人。
带着有趣的表情做了做,逗得自己是更加开心。
一张很普通的脸,脸色有一些蜡黄,非常不惹人注意。
小太监的衣裳一换……
行去无忧。
呦呦看着,突然在镜子里看了一眼门口的向笙……心里一计浮上头。
如果利用这个逃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内,逃出李邵仪和曲是欢的视线范围。
岂不美哉?
谈曼像是看穿了呦呦在想什么一样,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
“这些□□东唐否报备过,会进行追查的。你还是……”
千万不要想着逃跑,不然她的段进……谈曼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在往下考虑。
呦呦看了看镜子,小口的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自己想成什么好主意呢。
不住的有一丝丝埋怨,说:“就这鬼东西还需要报备回国吗?”
谈曼继续拉着瓶瓶罐罐在她的脸上画,让这副脸皮与她更加贴合自然。
呦呦白,这面具有些健康。
谈曼笑着:“我们这边手上所有的东西,都有报备回国。”
不然一个暗探脱离的国家的视线,怎么掌控?怎么保护暗探的生死。
呦呦觉得,真是复杂。
眼将着装束都已经好了,呦呦最期待的就来了。
谈曼怎么让她出去,现在皇宫马上就要下钥了,如果出去的话肯定排查了异常严格……
因为已经不能当日回来,这个记录就要留在宫中档案上……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今后翻查起来,会有一些小风波。
看看谈曼是怎么将事化了的。
呦呦打起精神,跟着谈曼肆无忌惮的走在南息的宫墙内。
她还是中午那样的装束,那个侍女模样。
呦呦一身太监服饰,四处一摸,在腰上腰封处摸了一个凸起,接着摸,是一片凸起……
有点像是什么字绣上去的一样。
她细细的用指尖感知,最后摸出来了一个人的名字,将他记在心里。
脚下依旧跟着谈曼走着。
她走的路,全都不是正经的宫内围墙,而是小路,殿宇之间的花圃之类的,湖泊亭阁……路子走的非常偏僻,非常寂静。
却突然清晰听见一道墙外的软轿,还打着小花锣。
一边敲一边还有人喊道:“莲贵人今夜有上赐龙恩,愿诸神垂怜,佑贵人淑贤得惜……”
然后声音随之渐远。
呦呦心头有些震撼,这是在宫内主道旁。那她怎么对这样的小路全然没有印象?
以前和向笙可是偷偷出禁闭四处找东西,六年,这样的路从未注意过。
穿来穿去,呦呦也穿迷糊了。
因为有很多路相似,却不完全相同,她没法子全记下来……
还是……
呦呦一抹光打在谈曼背上。
还是谈曼故作迷阵,绕她?
呦呦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跟随着,就想看看谈曼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天已经黑了,但时辰其实也不晚。
绕到最后,突然上了一架无侍从随侍的马车。
打帘子上去时,车上正有一名女子。一身白衣,面覆白纱,只余留一双小眼睛在外。
毫不惊讶的看着她们上来,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上来一样。
她与谈曼坐稳后,才有侍卫仆从慢慢出来,驾车的驾车,跟随的跟随。
呦呦看着这名女子,直勾勾地看了半晌。
心里只是有一个疑惑:这是谁?
谈曼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老老实实的带着她,此事亦然。
也没和那位白衣女子说一句话。
两人就像是不熟一样,一句寒暄也没有。
礼貌性的点头也没有。
谈曼上来就坐在一边,就像是这马车里没有这位白衣女子一样……
呦呦看着一切,自然也不会多做言语。
车外还有人,以免暴露。
出宫之时,盘查的侍卫拦下。
这女子掀了一角,朝着侍卫说了句:“是我,今日教习完了,我该回去了。”
谈曼与呦呦皆不动,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是自小的防备之心使然,右手腕子上的匕首又滑落在掌心。
只要这位白衣女子一个字说不对,呦呦这把匕首就会架在她的颈项之间。
侍卫看了看,语气也算得上恭敬,希松平常的样子。
“姑娘慢走――”
别的话一句也没有,紧接着一声,“放行――”
马车又缓缓的驾起。
帘子放下之后,白衣女子浅浅地看了一眼呦呦,然后又自顾自的挪开了视线。
直到真正的出了皇宫。
呦呦才听她说。
“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影杀阁的人前玩匕首……”
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