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还、还好吧。”
萧珉看着吴桐,柔情到:“琴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明白人心险恶,前些日子王妡总叫你去说话,朕真是担心你会被她……”
话说一半让人脑补比说完更可怕,然而吴桐却奇异地冷静下来了。
萧珉提到前些日子她被叫去凌坤殿说话的事,他担心她被王妡为难,可事实是,王妡只是在问她她的家乡是什么模样,根本没有为难她。
她穿越之初特别想家,整宿整宿睡不着抹眼泪,尤其是在受了责难委屈时,就更加想家了。后来她渐渐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学起做一个古代女人,刻意遗忘了曾经的家。
直到王妡提起,她重新打开了记忆的大门,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家,那个她眷念最深的地方。
—我的家乡是个很美的地方,她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我们那里,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去学堂上学,长大后都可以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我们要去其他的地方很方便的,有汽车有高铁,再远一些还可以坐飞机。飞机是什么?飞机……嗯……就是一个大铁鸟,我们坐在它肚子里,在天上飞。
—我们买东西有网购,在网上下单最多三天就给你送到家。还有外卖,要是不想自己做饭又不想出去吃,就在手机上下单,顶多半个小时就给你送到家了。
那几天,吴桐跟王妡说了好多好多家的记忆,将压抑在心底的对家的思念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她整个身心都开阔了。
直到今天,吴桐听着萧珉明示暗示王妡如何如何,又说“王妡若让你受了委屈,你尽可以向朕诉说”,才猛然发现,王妡竟然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她、能让她百无禁忌说话的人。
“圣上说什么呢,皇后娘娘温柔和善,贤明宽仁,妾身最喜欢同皇后娘娘说话,怎么会委屈。”
吴桐笑得一脸真诚。
萧珉却是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的错愕。
吴桐心想:我在凌坤殿担惊受怕的时候你不来,事后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当我不知道你把王妡软禁起来了,不就是压着你让你任命了几个北击猃戎的将领、还有发了拨粮草兵器背上的诏书,那王妡还不是为国为民,身为皇后那是她该做的,你一个大男人也太小心眼了。
这人的心一旦偏了起来那可真是毫无道理。
以前吴桐嫉妒王妡出身好能嫁了萧珉做太子妃,现在吴桐嫌恶萧珉娶了王妡这么好的老婆还不知道珍惜。
男人都是贱骨头,萧珉是,萧烨也是——吴桐语录。
“皇后娘娘实在是一个好人,那么聪明的人还长得那么好看,哎呀,我要是男……”
“圣上,圣上,奴有要事要禀。”外头伍熊的声音打断了吴桐的话。
萧珉不耐烦听吴桐夸王妡,就觉得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没来得及打断她,反倒是外头的人先打断了。
“什么事?”萧珉第一次在见吴桐时没有因被打扰而生气,也是第一次迫不及待想走。
“殿前司禁军在凌坤殿外与马军司禁军发生冲突,两方对峙了起来。”伍熊急道。
“什么?!”萧珉起身带倒了椅子,顾不上吴桐,他急冲冲气冲冲地走了。
吴桐有些好奇,想知道王妡又有什么骚操作,犹豫了片刻跟上了萧珉的仪仗。并同时总于理解恐怖片里的主角为什么哪儿有问题走哪里、哪儿有危险往哪上,人类的本质是吃瓜嘛。
凌坤殿前,两军对垒。
门里,王妡让人摆了椅子花几,上了茶水果子,悠悠闲闲坐着看戏。
“反了!反了!”萧珉老远看到这场面,脸都气成猪肝色,指着殿前司和马军司,“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们放肆,还动刀动枪!”
然后又一指殿前司禁军:“谁准你们来这儿的,你们是要造反吗?!”
“圣上别张口闭口就是一句造反,无趣得很。”王妡在门里压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接着说:“我叫殿前司来的,马军司前副指挥使与我有仇,有兵卒是那人死忠,欲对我图谋不轨,叫殿前司护佑我安全不是天经地义么。”
萧珉:“皇后你竟敢胡乱调动军队,你……”
“你想说我要造反吗?”王妡打断他的话,反手来了一句:“你派与我有仇之人在我殿前守着,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对我这个皇后做什么?”
王妡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殿门,在萧珉跟前站定,声音低低地带着一丝恶意地说:“当初可是你自己非要娶我,没听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么?”
“王妡,朕是皇帝,你这么得罪朕对你有什么好处!”萧珉冷声道。
王妡微笑,没有答他,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我身边那个叫项迎彤的女史,被我发现吃里扒外,送去了暴室受刑。”
萧珉瞳孔猛地一缩。
“不知道他们审出来些什么没有,你说,我要不要等内寺伯审完了把项女史送回给她的旧主子,也不枉她们主仆情深一场。”
“王妡,你闹够了没有!”萧珉没忍住一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