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经年未醒
时间:2022-05-07 09:12:20

  渐渐的, 众人讽谏归讽谏,对多出来的椅子无可奈何也只能习以为常。

  皇后的手段虽然简单粗暴,不得不说是有效的。

  至于皇帝的意见……皇帝不是一直都有意见。

  王妡受了群臣山呼“千岁”的礼,端坐于乌木椅上,吴桐身着绯色五品官服站在她的身侧。

  整个紫微殿里,她们是不一样的异色,格外亮眼。

  御座上的萧珉垂眸俯视列于群臣班首的楚王,眼睫难掩其中百味杂陈。

  先是萧珹,现在又是九皇叔,还有为她马首是瞻的汝南王,对她赞不绝口的平郡王府老王妃……

  王妡拉拢这么多宗室。萧珉微微偏头朝左手边看去。

  王妡为了夺他的权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她没有孩子,夺了权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辛辛苦苦忙一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真不知她图什么!

  看到了王妡,就避开不了她身旁的另一个人,萧珉下意识就抬了视线。

  人可能真的对求而不得的更长情一些,对于吴桐,萧珉总是要宽容一分。哪怕吴桐跟着王妡做事,哪怕吴桐因为王妡对他各种不敬,他总会留一分情面。

  在萧珉看来,吴桐是被王妡蛊惑了,原本他的琴儿是多么温柔可人的解语花。

  一切都是王妡的错!

  “官家在看什么?”

  王妡清泠泠的声音响起,萧珉回过神,回收了目光,冷声道:“皇后又在看什么?”

  “我看官家看过来,就看官家看的是谁。”王妡一句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萧珉绷紧脸,不想搭理她。

  两人本就拔刃张弩,萧珉态度不好,王妡不以为忤,示意礼官可以开始早朝了。

  “中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礼官高声版奏。

  萧珉一看自己还没有发话,礼官就出声,又是一阵闷气。

  “臣,有本奏。”王确最先出列。

  萧烨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他,脸都绿了。

  王确是来告状的。

  时入三月,春耕农忙,盐铁掌国朝山川湖泊的产出,及关市、河渠、军器等事,下治兵刑、胄、铁、商税、茶、税盐、末盐、设,共八案,事务繁忙肯不能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王确每日为春耕茶盐等事务忙,放在催债之事上的精力就少了,死拖着不肯还钱的人就又有时间作妖了。

  王确一口气告了十五个人的状,有宗室有文臣有武将,不偏不倚,每类五人。

  被告的那些人在朝堂上的,一个个都沉默不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你催任你催,你告任你告,钱,我没有。没钱你让我怎么还,杀了我也没钱!

  王确被这些人气得够呛,催不回欠债还要被皇帝和中书门下指责办事不力,那头还有盐铁使韩因不断派下事务来,催债催了三个月,他看着好像老了三五岁。

  萧烨看着这样的王确,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翁夏、庄定理、秦世资……你们有何话可说?”王妡点名身在朝堂上的几人。

  那几人出列,开始一唱一和地哭穷,这群人一个月前也是这一套,连说辞都不带换一下的,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加了些东西在里面,跟皇帝哭诉家中妻不贤,不善经营而败家,并不是真的不想还钱。

  指桑骂槐的是谁,殿中人都懂。

  萧珉朝王妡投去一眼,见后者面上毫无波动,半点儿没有生气失态的模样,有些失望。

  “尔等……”他说。

  “杨文仲。”王妡唤人,打断了萧珉的话。

  “臣在。”杨文仲出列,不需要王妡再指示,他朗声禀道:“二月丁卯,翁夏妻鲁氏在德喜坊打金镶玉嵌宝福禄寿头面一副共十二件,银八百两;辛未,其子于春柳诗社掷银四百两买前朝画师桑羡拓本一副……”

  在朝的那几位,有一个算一个,被扒了个底朝天,连平日里府邸的吃食、柴火就被扒出来日日山珍海味、上好银霜炭在灶房里生火用,奢侈至极。

  甚至一些隐私的,少有人会知道的支出都被在朝堂上扒了个干干净净,委实让人心惊肉跳。

  杨文仲说完,对那几位一笑:“诸位同僚看起来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在朝堂行走多年,翁夏等人惊恐归惊恐,但又岂是几句话就能被吓到的,当即指着杨文仲大骂他鹰犬血口喷人,又是一阵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是不是血口喷人,把那些掌柜叫过来一问便知。”杨文仲不紧不慢地说:“若是问出来,诸位有钱挥霍却没钱还国库借□□诸位该当何罪呢?”

  翁夏强词夺理道:“你随便找几个人来胡说八道一通,我等也没法辩解不是。”他朝御座共了一下手,“公道自在人心,我等功过是非自有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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