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经年未醒
时间:2022-05-07 09:12:20

  吴慎终于有反应了, 睁开眼瞥了阮权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而说起:“自从蒋图南入狱后, 枢相便空缺至今,我等与妖后几番博弈,才没有让妖后的人坐上枢相之位。”

  众人你看我我看他, 有些人明白吴慎的意思,有些人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阮权身为枢密副使,当然能听明白,吴慎是在说兵权。

  大梁开国以来就是重文轻武,以文官辖制武将,认符不认人。文官面对武将,骨子里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傲气,看武将都是用眼角来看的。

  他们不知道兵权重要吗?

  他们知道的。

  只是长久以来,兵符由皇帝握着,军国大事由宰执们同皇帝商议,调兵与磨勘武将由枢密院掌控,没有人会认为武将和军队能翻出花来。

  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地一击。

  妖后竟能无符调遣禁军!

  “一个下了诏定罪的罪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吴慎慢慢道:“我们现在正经要做的是,为官家拿回兵权。”

  此言一出,屋里顿时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实施起来又谈何容易。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妖后怎么就能无符调动禁军,究竟妖后许了禁军什么好处,才能让禁军如臂指使。

  阮权左右看了看,沉吟着说:“前两日,我与老威北侯一道吃酒,席上说起我那女婿。”

  有些人立刻就懂了,皱着眉说:“可独木难支呐,阮枢副。”

  阮权看了他一眼,说:“老威北侯,德阳王一到京城就见过他。”

  “德阳王?!”众人微微吃惊。

  阮权点头:“德阳王乃正统皇族,如今官家被妖后控制,情状不明,须得有人登高振臂,天下义士一呼百应,诛妖后,迎官家,还大梁一个朗朗乾坤。”

  阮权说得慷慨激昂,然众人仍有顾虑。

  德阳王登高振臂,难道没想过自己坐上乾元殿的椅子?事成之后,他真能心甘情愿迎官家还朝?

  既然德阳王亦是正统皇族,官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长子还年幼,他真没想过取而代之?

  众人都不说话,阮权四下看,心中颇为恼怒。

  “诸位,今后之事暂且不提,诸位想看到妖后当国,一直对我等迫害吗?”阮权问。

  “阮枢副说得对,诛妖后,正朝纲,才是我等首要大事。”瞿纯仁附和道。

  瞿纯仁说话了,与他交好的几人也同气连枝,就连吴慎也颔首,其他人便都将顾虑暂且放一旁,赞同了阮权之言。

  阮权虽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心里头并没有很高兴——这群瞻前顾后胆小怕事的东西!

  到晚间,众人辞别吴大相公各自回府,阮权也回到家,一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说:“老爷,大姑娘来了,现在夫人那儿。”

  阮权微一愣,说:“叫她去……”想了想,还是没让大女儿去书房,“算了,我去夫人那儿。”

  管家忙伺候阮权往夫人住的主院去。

  “父亲。”威北侯夫人正边陪着母亲说话边等着,终于在入夜时分等到了父亲大人。

  阮权颔首,在主位坐下,才问:“今日怎么回娘家来了?”

  威北侯夫人看了看母亲,又扫了一眼屋中伺候的仆役,对父亲笑道:“许久不曾回家来,女儿十分思念父亲母亲。”

  阮权威严训女:“你已出嫁多年,许多话不需要为父说也都明白,你夫君不在京中,你更要侍奉好舅姑,为你夫君照顾好家中。”

  大梁惯例,武将领兵在外,家眷必须留在京中。威北侯傅启丰在节度戎州,他的正妻阮氏定然是不能跟去任上必须留京的。

  “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威北侯夫人站起来福了一福,随后坐下,再扫了仆役一圈,对阮权道:“父亲,女儿今日回家,还有一事,是为人所托。”

  阮权明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待仆役都退下了门关上了,他才道:“什么事,是吧。”

  威北侯夫人说:“女儿是受了蔺姐姐的托,转告姚世伯的话给父亲。”

  阮权皱眉。

  “姚世伯道,想问一句,父亲想不想坐上枢相的位置。”

  阮权猛然一惊,下意识斥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威北侯夫人无端被斥责了也没有心生不悦,声音轻轻柔柔地说:“父亲在枢副的位置上多年,蒋相公入狱亦多年,父亲一直都无法进一步,父亲您甘心吗?女儿知父亲信重吴大相公,可这么多年,吴大相公为何不帮父亲一把,是吴大相公无能,还是不愿呢?”

  “休得胡言,朝中之事,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妄议的!”阮权被戳中了痛脚,不悦地斥责,却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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