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珉不就是被这份不同所吸引的么。
可惜,萧珉没有用好这份不同。
至于上辈子,吴桐为什么没有给萧珉献上黑.火.药,这已经是个不解之谜了。
王妡要用吴桐,自然是要为她造势,给她增添筹码,让朝堂上的男人们没办法看轻她。
“将吴桐配给楚王,还是可惜了。”王妡放下茶盏,摇头:“楚王实在难堪大用,堂堂亲王做事畏首畏尾,区区几次刺杀就被吓破了胆,权柄都被旁人瓜分了。让他去信州查盐税,他倒好,是去信州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去了。”
闵廷章道:“楚王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王妡半垂了眼眸,凝神思索片刻,缓缓道:“他既随遇而安,倒也好。”
半个时辰后,闵廷章拿着两份诏书出来凌坤殿,到了公廨差吏人将两份诏书分别送去中书门下和宗正寺。
时值腊月,年关将近,该调整人事都该赶在封笔前调整完毕,总不能元节还封城,年还是得让百姓好好过的。
但宗正卿萧粲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门下吏人送来诏书,他被任命为荆南节度使,卸宗正卿职。
大梁的节度使都是宗室遥领,宗正卿历来是宗室出任。
区别在于,一个无实职,一个权柄还不轻。
萧粲今年将将知天命,只要不出差错,他还能在宗正卿的位置上干个十几二十年。
问题是,他不出错有什么用,朝廷出了大错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妖后岂敢!”萧粲拿过诏书就是狠狠一摔,大骂王妡豺狼之心,又指着门下吏人的鼻子骂他为虎作伥。
门下吏人被骂也很委屈,他只是区区流外小吏,上峰叫他做什么他是能反抗怎么着?
听萧宗卿……不对,现在是萧节度了,听萧节度骂得没完没了,门下小吏直想走,边插了一句嘴:“皇后见您年事已高,让您清闲养老,这是体谅您呢。再说了,楚王年轻力壮,自然更适合为朝廷扛鼎。”
萧粲听了沉默须臾,骂得更激烈,那叫一个怒发冲冠,当即就要进宫去找妖后好好理论理论,管家仆役怎么了拦都拦不住。
然后他甫一出府,就被禁军拦了下来。
就……
……
……
有一点点尴尬,再加一点点好笑。
禁军指挥下马来,笑眯眯问:“东乡公这是做什么?”
“进宫。”萧粲没好气儿地说。
指挥问:“可有宫中传召?”
萧粲没出声。
当然是没有。
指挥明白了,说:“东乡公是回府,还是笞二十?”
“你敢!”萧粲大怒。
“朝廷有令,下官敢不敢今日也要得罪了。”指挥一摆手,立刻有人送来竹条。
东乡公要是在不回去,就要当街挨打了,哪怕街上没有行人,也是很丢脸的。
“你、你你你你……”萧粲又气又惊。
公府管家赶忙叫仆妇把公爷“请”回家,自己拦在指挥面前低声求情,从袖笼里拿出一袋银裸子塞指挥手中。
东乡公被“请”回家了,指挥掂量掂量手里的钱袋,给得还算足,训了管家几句便带队走了,门下吏人趁机也终于可以走了。
不到半日,宗正卿由东乡公变成了楚王传遍了半个京城,天启宫召楚王回京的旨意业已八百里加急送去江宁府。
吴慎听闻这消息时,正坐在家中独自点茶饮茶,挥退了来报的小厮,他把茶盏中的余茶一饮而尽。
长叹一口气。
宗正卿从来都是威望高的宗室出任,就是皇帝也不能想换谁就换谁,可皇后偏就敢倒行逆施。
当初谁也不曾想到,恶虎在身边蛰伏日久,先如今壮大了竟无人可挡。
可是……
吴慎看着小火炉上咕嘟咕嘟烧开了水的长颈瓶出神了许久。
真的没法阻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