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姐姐也一连不赞同地望着她,甚至没有为她求情的意思,平日姐姐明明最疼她。
赵安菡不由求助地看向姐姐,赵安旋道:“妹妹这话确实不妥,皇后娘娘愿意开福佑堂,怀孕期间还能为众将士祈福,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说明她宅心仁厚,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今日您也见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堪当贵女之典范,这等话妹妹勿要再说,以免为赵府惹来祸端。”
赵安菡不由狠狠瞪了姐姐一眼,只觉得她读书读傻了,钟璃分明是抢了她的皇后之位,她竟还为钟璃说话。
钟璃不过是一个徒有美色的女子罢了,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想博得美名,这不正说明了她心思深沉,机关算尽吗?
她一脸不服,在母亲的怒视下,才跪了下来,怂怂认了错,虽认了错,她心中却不以为意,像她这样的贵女,自然还有旁人,觉得钟璃不过是个祸国妖姬,一个想霸占帝王宠爱的妒妇。
在母亲这儿吃了瘪,赵安菡才跑去了父亲那儿,她虽然仅比姐姐小一岁,却是家里的小女儿,一直向宠,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一点也不假,受了委屈,她就会找父亲撒娇,父亲被她缠得没法子时,会拿一些小玩意哄她,她今日过来找父亲,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瞧中一支红宝石珠钗,想让父亲买给她。
跑来父亲的住处时,她满脑子都是父亲哄她的场景,心中也美滋滋的,只觉得心爱的珠钗必然会到手,毕竟母亲让她跪了半个时辰,她的膝盖到现在还疼着,母亲罚这么重,父亲总得补偿她一番才对。
谁料,她这边刚讲完受罚的事,不仅没听到父亲的劝哄,却瞧见了他吹胡子瞪眼的场景,“没有皇后娘娘,只怕国不成国,你懂什么!”
就很邪门!
赵安菡只觉得不可思议,母亲和姐姐心软容易相信人,被钟璃的虚伪哄骗住,倒也情有可原,父亲明明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怎地也被那个妖姬蛊惑了?
赵尚书一向心细如发,早就发现了皇上对钟璃的重视,可以说,正因为有皇后娘娘在,他行事才有所收敛,若没有钟璃,只怕他更加肆意妄为,好好的一个国家也会迟早毁在他手中,得亏有皇后娘娘劝谏着。
赵安菡想要的首饰,自然没能到手,还因为惹怒了父亲,再次被罚了,赵尚书罚的比妻子还狠,毕竟这些话,甚为大逆不道,若被外人听到,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亲自动手,足足打了她十下掌心,还罚她抄写一百遍女德女戒,让她引以为鉴,以后休要诋毁皇后娘娘。
赵安菡委屈得险些哭干眼泪,心中只觉钟璃道行高深,令皇上独宠她一人也就罢了,竟还蛊惑了她的家人。
坤宁宫,钟璃自然不清楚赵府发生的事,旁人都离去后,李洺倩和郑菲凌又留了一会儿。
李洺倩显然与安翼已然和好,眉宇间的哀愁散了大半,三人坐在一起又闲聊了几句,清楚钟璃肯定累了,她们俩并未久坐,约了开春时再见,届时,郑菲凌还可以将康儿抱入皇宫,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
等她们离开后,钟璃就沐浴了一番,今日有多半时间都周旋于众贵妇之间,她多少有些累,泡澡泡得也有些久。
她沐浴时,裴邢才归来,他那边的宴席其实散的比较早,架不住大臣们总有各种问题上奏,刚刚他又在乾清宫,接见了几位大臣,一商议便是一个多时辰。
甫一进入坤宁宫,裴邢就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如今她已搬回了正殿,沐浴时,也是在汤池泡的,秋月还往池中洒了玫瑰花瓣。
每次疲倦时,泡一泡澡十分解乏,其实她已许久不曾这般泡过澡,经历过生产,她才知道产后有恶露,还是听了嬷嬷们的提醒,她才知道,恶露没干净前,最好少泡澡,就算想洗,最好是冲洗。
她身子恢复的不错,一个月恶露就干净了,此刻,她才敢泡澡,泡在热水中,很是舒服,钟璃阖上眼睫,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裴邢进来时,瞧见的就是少女靠在白玉池壁上闭目泡澡的模样,她眼睫又长又翘,上面还挂着一颗水珠,精致的小脸,在烛火的映衬下,似是会发光一般,美得不可思议。
裴邢扯了扯衣襟,将衣袍挂在了衣架上,直到听到入水的声音,钟璃才睁开眼,率先落入眼前的,是他强悍结实的身躯,他常年习武,身体线条十分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腰腹和手臂上的刀痕。
瞧见这两道伤疤时,钟璃的眼睫不由微颤了一下,眸中也划过一丝感动,这伤是他为她拼死搏斗的证明,钟璃之所以愿意嫁给他,也是因为他险些出事。
男人靠过来时,她并未躲避,乖巧地被他拥到了跟前,她的手探入了水中,忍不住摸了一下他腹部上的伤疤,眸中不自觉添了丝感动,“前段时间,妾身让人寻来了祛疤的药,秋月已经试验过了,确实有用,等会儿沐浴完,妾身为皇上涂一涂好不好?”
裴邢自然不想涂,每次瞧见他的伤时,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心疼,他很享受来自她的关怀。
男人慵懒地靠在了池壁上,伸手一掐,就箍住她的腰,将少女抱到了腿上,他很喜欢肌肤相贴之感,吻落在了她耳垂上,“不必,又不是姑娘,涂什么祛疤的药?难不成你嫌丑?”
钟璃自然不嫌丑,他的伤疤虽狰狞,却是他爱惨了她的证明,每次想起他为她挡刀的画面,钟璃心口都有些疼,就连当初,不敢为他心动的日子,她都不敢去回忆遇刺时的场景,何况现在。
她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来,忍不住依赖地贴了贴他的脸颊,低声道:“三叔,您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您的命比我重要的多,不许您再为我犯险。”
裴邢唇角微勾,爱惨了她这副心疼的小模样,他吻了下她的脖颈,哑声道:“谁说我的命更重要,没有你,三叔要这条命有何用?”
他这话实在动听,钟璃心中大为震撼,忍不住睁圆了眼睛,只觉得这几句话,比以往任何承诺,都令她心动。
她眼窝也有些酸涩,她何德何能?想到最初,她根本不信任他,她又有些自责,少女本就生得极美,眼尾泛红时,能轻而易举勾起男人的疯狂。
裴邢捏住了她的下巴,暗示十足,道:“感动了?既已出月子,那就好好补偿三叔一下。”
钟璃吸了吸鼻子,很乖很乖地搂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