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被火烤着,难受的紧。
一直没有等来他的挽留,她又回过了头。
他收拾好了桌子,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她从来都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今天的事情突如其来,心中不定憋成了什么样。
他安静地等待着。
也许她会装乖,摆出他无法抗拒的表情,怯生生地请求他延长时间。
或者突然对他翻脸,说她受够了,就像前世一样不再顾忌他的感受。
这两种表现,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意外。
池柔柔从来都不是为别人着想的人,哪怕从去年开始她都很老实,但她前世可是在他面前老实了三年。
甚至,他多少有些希望池柔柔再次变回那个永远不考虑任何人的人。
这样,就可以更加让他坚定,他离开她是正确的选择。
池柔柔确实想要提要求。
她不择手段习惯了,开始顾忌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发现整个人像是被封进了罐子里一样难受。
但她最终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松手,任由房门在两人面前合上。
她平静地走出了电梯,坐在车内,点了支烟。
烟草让燥热的心口冷却下来。
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吧。
她很快打起精神,发动引擎。
多少情侣一周也只见两个小时呢,康时愿意见她就不错了。
她明白了他这个方案的真正意义,他想让她知难而退,慢慢碾灭她所有的希望。
是啊,爱她又如何,心疼她受伤又如何,他决心已定,不会跟她在一起,就是不会跟她在一起。
她如果想不开的话,那他就慢慢陪着她,他向来耐心很好,可以等她慢慢想开。
他现在甚至可以说在刻意吊着她,即可以避免她伤害自己,又可以反复提醒她曾经做过的一切,逼池柔柔自己去克制自己。
真是温柔的有些残忍啊。
池柔柔重新拿了根烟,掐掉烟屁股,在嘴里嚼得粉碎。
池柔柔连续几天都在做梦。
她梦到了自己前世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把他关了起来。
他再也不能这样吊着她,她想亲他就亲他,想咬他就咬他,想让他什么时候红眼睛就什么时候红眼睛。
她甚至梦到他像以前那样掉了泪。
她吻去他的眼泪,看他紧闭的眼睫,心想这样多好啊,这样多痛快,她又何必克制自己去学劳什子的尊重。
但转瞬间,她又看到了他惨白的尸体。
池柔柔醒来。
接了水润喉。
她穿着吊带睡衣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一周过去了,康时没有主动联系她。
一周零一个小时过去了,一周零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周零两天过去了。
池柔柔忍无可忍,拨通了他的电话。
彼时康时正在接待病人,手机关着静音。
下午五点,诊室关闭,康时走出了医院。
门口停着一辆靛蓝色的车,不需要去看车牌,车漆与车身的线条都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
康时扫了一眼,从摇下的车窗里,看到了一张美丽无双的脸。
池柔柔穿着鹅黄色的吊带裙,手臂套着防晒袖,对他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我给你打了电话。”
他这才取出手机去看,道:“抱歉。”
“没事。”她道:“你之前说了,一周两个小时……然后,现在已经一周多了,我就来了。”
他的确是故意不联系池柔柔的。
他说不会再抗拒她是真的,但不抗拒不等于主动,他是想看凭借池柔柔的意志力,她能克制自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