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是圣上的亲姑母,还是那位的生生母亲,眼看着他就要继位了,就算母亲闯了这般天大的祸,也没人敢拿您如何,他总不可能弑父弑母。”
“我们就不一样了。”邱氏哭声震天。
真是天真。
被养在深闺毫无政治手段的女人,竟然连这样天真可笑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周遗昉如何会放过她。
她的儿子,即便她从没养过他,她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能在她和靖王手底下活这么大,能是什么慈悲的玩意儿。
邱氏还在嘤嘤哭泣,李京安眉头锁得死紧,起身拍门:“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把这个疯妇放我这儿,把她弄出去!”
邱氏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用手去抓她的曳地裙摆:“母亲,不要赶我走,我会死的。”
外面的衙役相互看了眼,望向不远处的狱丞。
皇亲贵胄,就算犯了罪,也比一般人过得好。
大理寺大牢关押犯了罪的大臣和皇族的地方,里面一应设施都比其它衙狱府狱好。
基本是一个或者两人一间牢房,里面有床有凳,还有被褥。
龙困浅滩,很难说这里面关押的人以后会有什么机遇。
衙役们不敢轻易得罪,只能请示清河崔氏出身的崔狱丞。
崔狱丞坐在圈椅上,看着一门之隔的京安长公主发火,有些难办地用拳抵着手心,一下一下拍打。
“就按长公主说的,把世子夫人挪出来吧。”
崔狱丞想着,那到底是周郎的生母,眼下周郎风头无俩,问鼎宝座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问鼎宝座,少不得会奉养京安长公主做太后。
他卖长公主一个好,就是往后为自己多铺一条路。
李京安是在朝堂和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操控人心,那心眼儿,多尖呐。
卖她一个好,比爹娘打算的讨好权贵家的小娘子们便捷多了。
衙役们正开门,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请邱氏去另一处牢房,崔氏扒在木桩上死命挣扎,拉扯间,刚好看见周遗昉从跳跃的火光中走下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下,正站在。
他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落在李京安的那件牢门前。
旁边的哭叫吵闹,他半点没分一丝眼神过去。
崔狱丞连忙站起身,微低着头,塌着肩膀过来问候:“周少卿,不不,周大理卿,下官恭贺大理卿高升,不知大理卿来所谓何事。”
周遗昉清冷的眼眸看向他:“我来见个人,不方便留人。”
崔狱丞眼睛都亮了,上道地点头,招呼衙役清场。
古蔺兰站在周遗昉身后,有些好奇地打量大理寺狱。
待看到邢架上一个男人被剥了上身衣服,裸露的胸前斑驳的鞭伤,红色的伤口下白油油的脂肪清晰可见,她打了个颤,下意识上前拉住周遗昉手臂。
周遗昉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手心遮住她的眼睛,小声安慰:“吓到了?”
他把人揽进怀里,手指揉着她的耳朵,温润如玉的手指牵拉着她软软的耳垂,嘴里念着益州的民谣:“牵朵朵,吓长长,不怕不怕。”
古蔺兰面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说话时牵着的震动,脸红红的。
她不害怕的。
只是忽然看见一个血糊糊的人挂在架子上被吓到了而已。
但她好喜欢周遗昉把她当小孩子哄,当小宝贝小心呵护的感觉。
念了两三遍,周遗昉才拨着她的耳垂,轻声道:“还害怕吗?”
古蔺兰摇头,长长的的睫毛一下一下扫着他的衣衫,雪白的面皮吹弹可破被衣料磨得微红。
怀里的小花妖殷红的嘴唇微启:“我不怕了。”
周遗昉眼神里闪过笑意,低头在她面颊边嘬了一口。
“呀。”
她脸红起来,有手指捂住自己刚刚被亲的侧脸,莲白柔软的脸蛋被按得轻微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