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过,雪花不知不觉就积满了枝头,寒风一过,从枝头簌簌飘落。
竹叶上的细雪不断滑落在青瓦上,落雪声不停。
古蔺兰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圆圆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门口。
屋子里空旷,安静极了。
她安安静静地捏抓着身上的花苞裙,长翘的睫毛湿润,一缕一缕像小扇子一样扑闪,在眼尾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她缓缓地张开手,露出手心里攥得皱皱巴巴的纸,低声道:“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为什么?”
莹白玉润的手指上沾了血丝,她忽然抽泣了一声,低头捂住眼睛,一串串的泪珠儿从指缝间掉落。
她难过道:“我是不是,是不是被讨厌了。”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响起吵闹声,门啪地一声被踢开,古蔺兰惊乱地藏进地毯里。
她还来不及躲好,目光所及之处,一道鲜艳嚣张的丽影大张旗鼓地闯了进来。
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未挽发未戴簪,满头金饰,裙摆上大朵大朵的金线绣的牡丹,通体贵不可言,软底绣鞋差点踩中她。
古蔺兰见过的如此打扮的女子,只有靖王世子的胞妹,溧阳县主李丽娘。
李丽娘刚磋磨了下人,火气比来时好了许多。
池水水面结着薄薄的冰,她当着周遗昉贴身小厮的面将侍女推进水里,借他们救人的机会闯了进来。
李丽娘大笑,那个侍女不通水性,挣扎了一下就沉到了水底。
一如很多年前,她和兄长将周遗昉推进水里,连点水花都没有扑腾出来,可竟然没淹死他。
屋外,青叶扛着一个湿漉漉的女人进来,“啪”地丢在台阶下,看着屋子里的女人。
他眸中带着气恼。
阿郎摆脱周家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见血显得晦气。
若不是因她脏了家里,他早就任这个女人的婢女沉淤泥里,然后再杀了这个女人。
李丽娘不耐烦地问:“李雪舟呢?怎么,躲着不敢见我?”
“还不出来!”
“来人,给我砸,我看他出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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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街道上,瑟瑟寒风呼呼而过。
周遗昉怀里揣着滚烫烫的烤地瓜,临街的一个卖糖和炒货的铺子正要收摊,店家取了格子板上的售价牌子,将炒货装袋放进背篓背进去。
正嘱咐着媳妇儿把剩下的糖栗子收起来,晚上炖个栗子鸡,忽然肩上背篓带子断了一条,店家被坠得往后退,脚后跟绊住门槛,划拉一声,炒货洒了大半,人也往后摔去。
这一摔可要不得了。
周遗昉提步,顺手一抬,店家稳稳当当地站住了脚。
夫妻俩连忙道谢,店家娘子更是将手中的一包糖栗子都塞到了他手上。
他看着店家两口子你帮我抬一手,我帮你提一下,一个名为家人的词袭上心头。
他莫名就想到了小花妖。
想到出来时小花妖低落的神情,瑟缩的肩膀,他快步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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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悠悠,巷子深长,他忍不住小跑起来,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忽然就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有朋友的感觉,有家人的感觉,有人在乎自己,原来是这样。
没被人在乎过,就以为人人都是李京安和周少师那样的。
他若是和小花妖道歉,她是不是还会和他做朋友,还会为他找想,对他好。
会的吧?
毕竟他已经道歉了。
而且从他观察,以及他那点微薄的记忆来看,她也没有朋友。
他就是那样自私,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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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前,小厮焦急地在灯笼下走来走去,见周遗昉回来,急忙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