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橘吓得扭屁股就跑,古蔺兰在它脑袋上站不稳,一下扑了个空。
摔下去前她双手胡乱捞到了他的头发,周遗昉默不作声地皱了下眉,心头不爽。
古蔺兰见肥肥跑得只剩一个黄色的屁股,又怕被人看到,她只好抓着头发往上爬,左手扒脸,右脚踹上耳垂。
小花妖小手小脚冰冰凉,在他脸上乱爬。
周遗昉差点不敢呼吸,怕把她吹远。
爬着爬着,她忽然僵住。
周遗昉正疑惑着她怎么了,就感觉她跪到了自己鼻子上,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伸到了他鼻子底下。
他微愣,察觉出来,她在试他死没死。
周遗昉刻意放缓了呼吸。
“呼,还活着。”古蔺兰松了口气,收回手合拢在胸前。
没死就好,这样她就可以走了。
正要呼唤肥肥过来,忽然察觉不对劲,脊背后灼热的目光让人难以忽略。
她僵硬地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现在眼前。
她坐在他鼻子上,胆战心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我…我……”
巨人的眼睛,长得好眼熟啊。
她看着周遗昉惺忪的眼睛,结结巴巴不知道说啥。
周遗昉装作刚清醒,又冷又淡地看着这个对自己真“蹬鼻子上脸”的小人儿,死死地盯着她,冷声道:“你在对我做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手否认地摆着:“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晕倒了,我只是来关心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古蔺兰跪坐在他鼻尖上,丧失了解释的能力,垂着脑袋。
她想起那日她自作主张替他拿信,他责问她为什么。
或许,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关心。
在巨人眼里,一只小蚂蚁一样的她。
地上的蝼蚁却妄想为天上的雄鹰操心。
-
风从廊外吹进来,高挺的鼻梁上小小的腊梅花花香味四溢开来,静静地包裹着周遗昉的每一寸呼吸。
周遗昉灵敏的嗅觉轻易辨别出袭人心神的腊梅花香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丝丝绕绕的香味。
不属于世间哪一种植物的花香,是独属于她的香味。
体香。
一个词在周遗昉脑中爆炸。
她娇嫩的肌肤没有阻隔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她的手臂甚至在攀爬时蹭过了他的唇。
她贴着他鼻尖的白皙小腿上布着擦伤和青紫痕迹。
是那天混乱中留下来的。
那么小的人,那么脆弱的身子,一点点伤害就能让她失去性命。
周遗昉抿唇,耳朵动了动,他将视线从鼻尖上的小花妖移到院子外,冷然道:“有人要来了。”
院门适时嘎吱地被人推开。
古蔺兰瑟缩了一下,前几日的慌乱还在她眼前复现,铺天盖地的巨人脚差点踩死她。
她在他鼻尖上慌乱地左爬右爬。
周遗昉伸出手掌,在她惊慌无助的眼神中,提醒道:“你确定要这样坐在我鼻子上让人发现你?”
冷静又理智。
声调没有过多起伏和感情。
古蔺兰手忙脚乱地跳到他手上,抱着他手指,滑到他脖子后面的衣领中。
慌乱中,她不经意回头看见了他鼻梁侧方那颗妖艳的红色小痣。
古蔺兰睫毛颤了颤,视线死死盯着面前慢慢收回去的大手。
不可能的。
她捏紧手指,薄薄软软的指甲将手心嫩肉掐出月牙印还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