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封的冰面骤然破碎,这片辽阔又幽深的海域从此有了主人,姜妧。
大块大块的厚重冰块在日光下消逝,被冰封的海水一瞬间波涛汹涌。
叫嚣着要在主人面前展示。
秦时岳睁开眸子,唇角牵起弧度和难言的兴奋。
小傻瓜还未曾见过他的另一面。
阴鸷冷漠,自私狠辣,不择手段,嚣张肆意。
她会害怕吗,会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抗拒吗。
男人轻轻吻在手腕间的红绳上,睫羽半垂,俊美的面孔在黄昏的日光偏移下沉中蒙上阴影。
最后和没有点上蜡烛的房间一起隐没于黑暗。
到时候,害怕也晚了,傻妧。
院子里飘来饭菜香气,开饭了。
姜妧敲响秦时岳的门,“漂亮哥哥吃饭啦。”
随即门打开,男人伸出手,将人拉了进去,和他一同陷落在昏暗中。
第94章
哄你小嫂嫂睡觉
“唔!”姜妧被吓了一跳。
黑乎乎的不点灯呢。
房门随后在她身后被关上。
男人刚洗好澡的身体带着湿漉漉的气息,潮湿的发丝落进女孩颈间,姜妧忍不住笑着缩脖子,“哎呀好凉。”
“嘘……”秦时岳压低了声音,在女孩耳边开口,“你哥哥看到手链了没有?”
“没有。”姜妧下意识想偏头跟他说话,男人的面孔就近在咫尺,呼吸纠缠。
“真是乖孩子,现在,还不能让你哥哥知道。”
秦时岳也不是要隐瞒,只是现在,他很清楚姜清庭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自己也不允许在这种简陋的环境下娶姜妧。
与其现在说出来惹得一家人各怀心思,惹姜清庭教小姑娘离自己远些。
不如维持现状。
姜妧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笼在他的身形下,遵从自己的内心大着胆子轻搂着他,“为什么呢?”
“因为……”秦时岳的声音更低柔下来,含着一丝笑意和撩拨,“他不是要你等几年才可以成亲吗。”
“哦对哦……”姜妧忽然想起来,重重地嗯了一声点头,“我记得了。”
“好乖。”秦时岳低声地夸,湿润的发丝撤离,“我们要出去了。”
“好像偷情哦。”姜妧忽然来了一句。
秦时岳低笑不止,拉开了门。
外边的灯火映进来。
“本来还想教你偷情,看来是不用了。”男人开着玩笑,将人带出去。
姜清庭从厨房端菜出来,朝这边看了一眼,眸光微微打量。
总觉得秦时岳这几天,私下里对妧妧亲近了不少。
是他的错觉吗。
但是妧妧也没跟他说什么,若是秦时岳有什么逾距或者亲密行为,她怕是高兴得不得了,一定会跟他说。
姜清庭冲两人笑笑,收回目光进堂屋去。
等晚上再问问妧妧吧。
花匠和帮忙运树的小厮也被留下来吃饭,他们不好意思上桌,就留了饭菜在厨房吃。
饭桌上,姜清平还在跟黎玉婉说他围裙的事,“颜色嘛就靛青的好了,肩带我要宽一点的,大概这么宽,前面还要个兜兜……”
姜清庭一边吃饭一边吐槽,“你多大了你还要个兜兜,你当是小婴儿吃饭的时候戴的围嘴啊。”
“那咋了,我要个兜兜放东西嘛,你又不做饭你无权说话。”姜清平跟他呛。
姜清庭翻个白眼摇摇头,“这人真是仗着会做饭无法无天了。”
饭桌上气氛融洽,亲密如同一家人。
姜妧偷偷在饭桌下去拉秦时岳的手。
然后摸上了男人的大腿。
秦时岳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女孩小手传递来的软绵绵触感,格外清晰。
这小傻瓜,在干嘛。
姜妧毫无知觉自己的动作会给秦时岳带来多大的刺激。
她只是想牵手啊。
秦时岳不得不放下手去握住她,警告性地捏了捏女孩柔软的掌心。
还指望着她在她两个哥哥面前装一装呢。
怕是一天都装不下去。
好在姜家两个兄弟正在拌嘴,没有发现这边。
秦时岳轻握着姜妧的手,察觉到一道视线,抬起眸来,和秦铭对视。
父子俩静静地对视了几息,秦铭的视线看向姜妧。
秦时岳心中微寒,借着给姜妧夹菜,挡住秦铭视线。
中年男人收回眼神,放下筷子,温和开口,“我吃好了,去院子里看看花。”
秦铭去了前院,仰头看移栽过来的桂树。
月光浮盈,桂花飘香。
过不一会儿,秦时岳也出来了。
明明是亲生的父子,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独处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出来。
气氛开始紧张。
“你有什么打算。”秦铭率先开口问,“你要和姜家姑娘结亲?”
“与你无关。”秦时岳冷淡回答,“我要做什么心中有数。”
父子间的关系一直是这样。
秦铭看他几眼,“你若是有数,我们现在该在京郊的园子赏秋而不是在这。”
秦时岳眉眼间闪过几分锋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若是有数,就该想办法回去,别耽误了孤鸿。”秦铭表情淡淡,和秦时岳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有深藏的怒。
秦时岳垂下眸,略显嘲讽地提了提唇角,然后转身进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清楚地知晓他这位父亲的虚伪。
吃好了饭,张罗花匠几人休息的地方又是一阵忙碌,秦孤鸿让了自己的屋出来,他去秦时岳那睡。
“哥,你和妧妹妹……”秦孤鸿一边铺被褥一边问,拉长了语调,颇有些揶揄的意味。
秦时岳坐在桌边写东西,“我和她怎么了。”
“这里没别人,你跟我说呗,你想不想娶她?”秦孤鸿笑问。
秦时岳顿住笔,偏头看他。
秦孤鸿耸耸肩,“毕竟妧妹妹一直说要嫁你。”
“哎呀,这句话,当年京城里多少女子想说却不敢说,妧妹妹当真是奇女子。”
秦时岳放下笔收拾了桌子,“哦?当年想要跟你定亲的可比我多啊,我记得,你三岁的时候,章家老太君就来咱家喝茶,见着你就直夸是个好女婿。”
“二婶拉着你,非要你在章老太君跟前背书,老太君回去之后把你夸得全城皆知。”
秦孤鸿微红了红脸,“这都小时候的事,不能当真。”
“我问你呢,别扯我呀。”
秦时岳吹干纸张,“我偏不告诉你。”
男人收了东西,“你先睡吧。”
“你去哪?”秦孤鸿拿了本书刚准备看,“我这会儿还不困。”
男人走到门边,回头冲他轻笑了笑,眸带深意,“我去哄你小嫂嫂睡觉,给她讲故事。”
秦孤鸿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时岳要去做什么,等人走了门一关,嘭地一声回神。
哥他刚说什么?
哄谁睡觉?!
给,给谁讲故事?!
秦孤鸿慢慢张嘴吸口气。
他没听错吧?
这是哥能说出来的话?
秦孤鸿还在怀疑耳朵。
隔壁,秦时岳已经在捏着小姑娘软软的耳垂哄她,“嘴里吃什么呢?”
“漱口了还要吃,小心牙疼。”
姜妧蹭进他怀里,见男人没像以前似的按住她的肩推开她,大胆地蹭了蹭,“柿子干,甜甜的。”
“给我瞧瞧……”
第95章
亲吻糖霜亲吻你
秦时岳轻勾着女孩的下巴,指腹在姜妧滑腻温热的肌肤上留恋地摩擦。
姜妧乖乖地张开嘴,含糊地说话,“孤鸿哥哥买的。”
男人盯着那红唇和小舌,深邃的眼眸中隐有波浪翻覆。
男女之事,他自然知晓,他现在也想,但是,还不是时候。
姜妧咽了柿子干,咂了咂嘴,眨巴眨巴眼看秦时岳,不解地歪歪头,饱满好看的红唇上沾着一点糖霜。
秦时岳深吸口气,强行忍住想要亲吮掉那点糖霜的冲动,攥着小姑娘戴着红绳的手腕送到唇边,垂着睫羽吻上。
“嗯!”姜妧轻呼一声,心跳砰砰快,有点无措地看着男人。
干什么?
干嘛要亲她手嘞。
为了防止姜妧看电视看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姜清庭允许她看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家庭剧,她本身自己也不喜欢看情情爱爱的偶像剧,里边好些东西她看不懂。
所以姜妧还没真正地看过情人接吻什么的。
虽然不至于傻到觉得秦时岳要吃她的肉,但也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男人克制地亲了亲,抬眼撞进小姑娘无措又有点紧张的眼神里,慢慢勾唇,“害怕了?”
姜妧摇摇头,“不怕……”
秦时岳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安哄,“好乖……”
“妧妧?睡觉了吗?”外边,姜清庭敲了敲门。
方才他已经跟姜妧谈过,问了姜妧但是小姑娘什么都没说,这会儿见姜妧还没睡,过来看看。
毕竟是新家,担心她要不适应几天。
姜妧慌乱起来,瞪大了眸子去看秦时岳,一副做坏事被抓到的样子。
秦时岳低笑两声,“怎么办呢,哥哥要发现了。”
说完,男人起身坐到一边,撑着下巴看姜妧,神情轻松愉悦。
他在等姜妧的反应。
若是真要被发现也没什么,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等等再说方便一些罢了。
外边姜清庭又问了一遍,姜妧握着拳头深吸口气,“没有呢……”
“我在让漂亮哥哥给我讲故事。”
“那我进去了?”姜清庭微拧起眉头,推门进去,眼神迅速扫过,“时岳兄……”
秦时岳坐在桌边,“你平时给她讲的都是什么故事。”
“妧妧,不可胡闹,若是要听我给你讲,让时岳哥哥回去睡觉,他很累了。”姜清庭责怪道。
姜妧看看秦时岳,又看看姜清庭,往后一躺开始撒泼,“我不……”
“我就要漂亮哥哥给我讲故事,每晚都要!”
姜清庭沉下脸色,“妧妧,不要任性。”
姜妧又坐起来,认真地跟姜清庭理论,“我没有任性,明明漂亮哥哥也愿意给我讲。”
“吵闹着要大人做不好的事情才是任性,我只是想要听漂亮哥哥讲故事。”
小姑娘说着又觉得委屈,抿紧了唇,眸中浮上水光。
姜清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叹口气,顿了一会儿看向秦时岳,“那就只能,麻烦时岳兄了。”
“不麻烦,我愿意。”秦时岳打量着姜清庭。
青年无奈地笑笑,转身出去。
“你若是担心,留下一起听。”秦时岳对他道。
姜清庭一愣,又笑笑,“我并非担心这个,时岳兄的为人我信得过,只是担心妧妧缠着你惹你厌烦。”
“不会,我没有厌烦。”秦时岳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姜妧缠着他的时候从未烦过。
或许他的底线就是这么一点点被打破的。
“妧妧,听完故事就乖乖睡觉,知道了吗?”姜清庭又嘱咐姜妧。
姜妧点点头,“我知道……”
门关上,小姑娘冲秦时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看,我厉害吧。”
“厉害……”秦时岳慢悠悠开口,“那一会儿我讲鬼故事的时候,也不要害怕哦。”
“你干嘛要给我讲鬼故事。”姜妧震惊。
“因为我不会讲别的。”秦时岳无辜地摊摊手。
姜妧确实是想听故事来的,她想了一会儿,“对啦!我要听上次的那个,京城有钱人的兄弟故事!”
秦时岳心里一动,“你想听那个?”
“嗯,快来。”姜妧拍拍身边。
秦时岳起身走过去帮她铺好被子,“既然是听故事那就先躺下。”
姜妧脱了衣裳钻进被窝,乖巧地等着。
秦时岳吹灭近处的灯,垂眸思索一会儿,“那就,从小时候开始说起吧。”
昏暗灯光下,男人轻声地把过去一点点告诉姜妧。
小姑娘慢慢睡过去。
秦时岳停住话头,静静地看着她,而后俯下身去,靠进姜妧颈间。
深深地呼吸着女孩的甜味,不再克制的薄唇在夜间吮吻着姜妧的耳后,唇瓣,却又不敢加深,无法留下痕迹。
秦时岳低低地喘息几声,让自己起身出去。
他自问控制力很好,曾经京城里那群狐朋狗友让他酒后沾了一次禁药都能忍住再也不碰。
但是在姜妧面前,自控力溃不成军,一无是处。
夜风寒凉,吹去男人的燥热意动,秦时岳看到姜清庭在院子里等他。
“我总觉得时岳兄最近几日对妧妧亲近了许多。”姜清庭的话里带着探究。
秦时岳不奇怪他问,若是姜清庭毫无知觉他才要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