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笑起来,“当然,哥哥说了,我会被所有人喜欢。”
“我也只想和你成亲,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小姑娘有点苦恼地摸上自己的胸脯,“我也想变成身材很好的大美人啊。”
说着,还拍了拍,又学着电视里模特那样夹紧了胳膊挺胸,呶着嘴一脸不高兴。
秦时岳“妧,妧妧?”
“干嘛,你怎么声音忽然大起来了……”姜妧摸着心口,“你也觉得我身材不好?”
秦时岳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男人视线扫过姜妧身前。
虽说并不波涛汹涌,但也明显是有小幅度曲线的。
“我觉得很好。”秦时岳有点艰难地挪开视线,哑声开口。
他一点都不想带坏小姑娘的。
但每次都像是她先开的头。
“真的?”姜妧不是很信,“二哥哥说,男人都喜欢身材好的美人。”
“那是你二哥哥流氓,我不是这样。”秦时岳马上否定,“我喜欢妧妧,妧妧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要是很丑呢。”姜妧格外在意。
“我要是很丑呢?”秦时岳反问她。
姜妧想了一会,很诚实地回答,“那我估计不会喜欢你。”
没办法,第一感觉是很重要的。
她初见时就觉得秦时岳是天下第一好看。
秦时岳无奈地笑,又故意开口,“嗯……那我也估计不会喜欢妧妧。”
姜妧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停住,最后双手合十地拜了拜,“还好还好,我们都是好看的。”
秦时岳再也忍不住,搂着女孩倒在床上闷笑不止。
姜妧眨眨眼,也跟着笑起来,“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呀!”
“是,我们是天生一对,金玉良缘。”
谁也无法改变。
——
第二天上午,柳岗不情不愿地去了洪家附近等着。
该死的秦时岳就能带小傻子到处玩,他就得来干这破事!
柳岗揪着路边的草,烦躁地走来走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顺子又来给洪家送饭,“少爷,年寡妇出城了,估计马上就到。”
柳岗扔了草,领着人往洪家去,“小爷我还不信,搞不定个寡妇。”
年寡妇今日心情不怎么好,也很着急。
她听说洪家来了客人,每日大鱼大肉地往家里送着,地也不卖了,药钱也有人付了,她怎么能不急。
本来就想用钱银逼着洪文娶她,现下要是洪文有了钱,那肯定更不愿意了!
听说洪文的闺女也找来,真是邪门,从哪冒出的闺女!
她今天非得打听清楚不可。
这么想着,年寡妇加快了脚步,到洪家门口,还未敲门,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家里来人了?
“文大哥啊,是我。”年寡妇很熟络似的推门进去,径直进了堂屋。
柳岗看她一眼。
这妇人生得就强壮,看着有把子力气。
虽说你再嫁也合情合法,但总不能逼人不是。
柳岗放下酒杯,抬手止住要起身的洪文,不善开口,地痞的样子一下出来了,“你谁啊……”
许久不这么说话,还有点不适应呢。
柳岗今日把自己最贵的衣裳穿上了,玉佩,荷包,玉坠一应俱全,看着就富贵。
年寡妇打量着柳岗,“这位公子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柳岗甩开扇子,大冷天的也要扇两下表示地位,扬着下巴神情不屑地睨着妇人,“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缠着洪师傅的寡妇?”
“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就想逼婚啊?我可是听说了,你这个年寡妇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向洪师傅表示,又是多次登门死缠烂打的,一点不守妇道。”
年寡妇也恼了,“关你屁事!”
洪文想劝,柳岗又摆摆手,“哎,洪师傅您别出声,既然我从京城不远万里地来求您办事,这点小麻烦我得摆平咯。”
“年寡妇,洪师傅可是我们老爷钦点要请的贵人,过两天就要启程,你还是趁早死心,别拦着小爷的路,不然,我叫你好看!”
柳岗惯会摆谱威慑,此刻冷下脸来,竟真有几分镇场子的气势。
年寡妇一时呆愣住。
这,这洪家什么时候跟京城扯上的关系啊?
第133章
公子为何不看着我
舞台之上,红衣妖娆的美艳舞姬戴着面纱,在身姿回旋中,和青年对视一眼。
姜清庭神色始终平静,似乎看得很专注,但其实眼神没有落到实处。
一舞毕,整座长乐坊都欢呼起来,数不清的花朵从各个座位上飞出,堆叠到舞台之下和舞台上。
舞姬蹲身盈盈行礼,未发一言,垂眸轻快地离开。
满堂喝彩,其他舞姬上来也不能安抚下不舍的客人。
姜清庭等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茶杯离开长乐坊。
连续三天,姜清庭都在同一个位置坐着观看表演,相比于其他客人的激动痴狂,青年显得过于平静和淡定了。
每次都是看完红衣舞姬的舞之后,坐一会儿就离开,谁也看不出他的来意。
若说是追捧长乐第一舞,不见他打赏欢呼。
若说是来找茬,每次又全都看完。
看着很是奇怪。
第三天,红衣舞姬下场后,姜清庭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一个穿着桃红裙子的丫鬟悄悄来到他身边行了一礼,“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姜清庭拿上随身带的东西,跟在她身后悄然退场。
丫鬟领着姜清庭到了一间静室外,敲了敲门,“姑娘,客人来了。”
而后对姜清庭道,“公子请进。”
“多谢。”姜清庭礼貌地道谢,又问一句,“姑娘不随我一起进去?”
丫鬟掩唇笑了笑,“公子不必担心,姑娘独自见客也是常事。”
“公子与姑娘谈事,奴婢自然不便在场的。”
姜清庭挑挑眉,推开了静室的门。
静室看着不很大,十几平米的样子,屋里燃着味道清幽的熏香,并不甜腻,很好闻。
静室里铺了厚厚的软毯,入目一架落地六折屏风,屏风是绢面刺绣红木架的,绢面上是山水墨画。
姜清庭的视线从屏风上掠过,不动声色地开口,“打扰姑娘休息了,在下姜清庭。”
在这种地方搞山水墨画,是为了恩客故作风雅,还是她本人喜欢呢。
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能表现出这个舞姬相关品质的东西,他不关心。
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看向他,轻轻开口,声音是意外的清润悦耳,“公子请坐。”
青年原本以为会是柔软甜腻的声音,就像是现代的女主播,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夹子音。
姜清庭觉得这算是开个好头,起码他不用忍着令人听不下去的夹子音。
他坐到屏风这边的矮桌后,桌上放着一碗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甜汤。
“初冬干燥,方才公子又喝的凉茶,不如喝点暖汤,妾身再跟公子聊正事。”屏风后的舞姬轻轻一笑。
姜清庭抬手碰了碰碗边,而后淡笑着开口,“姑娘太过客气,多谢。”
青年没喝,舞姬也没有强求,“公子一连三日来观舞,又送上拜帖,按着长乐坊的规矩,公子可以跟妾身相处一刻钟。”
“公子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姜清庭打开随身带的包裹,取出一样东西,起身绕过屏风,把东西放到小几上,而后转身回去。
自始至终,男人的眼帘都没有抬起过。
夏水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青年,直到被屏风挡住。
“这是一件天青色的披风,特为姑娘献上,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欢。”姜清庭温声询问。
夏水沉阖着眸子,静静地回味青年的声线,而后才睁开眼睛去看,眸光微亮,“这是……”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颜色。
夏水沉拿起披风,仔细地看,“天青色,好美的名字。”
“姑娘觉得只有名字美丽吗。”姜清庭稍松口气,声音依旧温和,没有情绪上的波动起伏。
“自然连同颜色也是美丽的,妾身曾去过大江南北,京城繁华也仔细欣赏过,但也觉得,堪称绝美。”夏水沉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类如此种的浅蓝淡青,又或者月白浅月,在这颜色前,都黯然失色。
姜清庭把自己的请求告诉了夏水沉。
他想要夏水沉在下月的表演上,穿上天青色的舞衣。
夏水沉,他其实并不了解,选择她作为天青色的代言人,也是福掌柜的主意。
据福掌柜说,松林府的长乐坊是天下闻名的风雅之处,而长乐坊的坊主亲手调教出了第一舞姬,夏水沉。
这位夏水沉,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登台演出,就已然惊艳,等到十五岁去京城参加花魁大选时,一舞动京城,艳压所有人。
水沉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夏水沉是舞姬而非女妓,本朝因先帝喜好,所以乐坊里的舞姬乐师身份地位也有一些提高。
而夏水沉这种在天子面前露过脸并且得到过封赏的人,就从低等舞姬里脱颖而出,身份已经比一些普通权贵家的小姐还要尊贵。
在这里,皇恩大于一切,皇权大于一切,皇帝喜欢的,那就是尊贵的。
夏水沉名声大噪之后回到松林府,长乐坊主明白她的身价,也明白怎么让她的身价更高,所以每月只有三天会演出,其余时间都不出来见客。
而正对着舞台的那个位置,自然是男人们争抢的目标,造价颇高。
姜清庭自然没有这么多钱去买那个位置,全是福掌柜安排。
至于为什么福掌柜不亲自来谈生意,这个姜清庭也问过。
福掌柜笑着开口,“这做女人生意的活儿,还是得你来,清平那小子可说了,没有你做不成的生意。”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咱们这布庄的第一笔买卖,就靠你了。”
福掌柜这么说,姜清庭自己压力也够大的,所以更是心无旁骛,不敢出一点差错。
夏水沉听完姜清庭的话,马上同意了,“好……”
顺利得让姜清庭都有点意外,“姑娘这是,同意了?”
“自然,不过,妾身要是跳舞,可不能……只穿着这件披风啊……”
女子说着,起身来绕过了屏风,浅浅笑着,看向姜清庭。
姜清庭垂着眼睫,“姑娘放心,舞衣的样式在下也戴来了,只消姑娘看喜不喜欢,试穿一下看需要修改哪里即可。”
说着,他把包袱里的另一件衣服拿出来,垂着眸站起身,“请姑娘更衣,在下去外边等着。”
第134章
我看衣裳,姑娘看人
桃夭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看姜清庭出来有些惊讶,“公子,还未到时间。”
“姑娘在里边更衣,我出来稍等。”姜清庭低声解释道。
桃夭更是意外,“更衣?”
她跟着姑娘好多年了,姑娘什么性子她清楚,最是不喜应付这些客人,每次都坐在屏风后不愿露脸。
但这次,怎么会换衣服,换的又是什么衣服?
桃夭恪守本分没有多问,姜清庭看她一眼,低声解释了几句。
“原来如此,那公子您可真是厉害。”桃夭掩唇笑起来。
“为何这么说?”青年不解。
桃夭笑着解释,“因为送衣服首饰的人不止公子一位,但姑娘肯要的,没有几个,能让姑娘现在就换上的,公子您是第一个。”
姑娘也不喜欢这些人送的东西,但是有时候碍于权贵地位不得不收,即便是收了也都收到库房,并不理会。
姜清庭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是姑娘抬爱。”
屋里,响起夏水沉的声音,“公子可以进来了。”
桃夭忙帮忙推开门,笑着让姜清庭进去。
屋内,美艳多情的舞姬赤脚站在地毯上,纤腰不堪一握,身姿窈窕,凹凸有致,曼妙动人。
见到他来,夏水沉撩动了身侧的流苏,一双妩媚的狐狸眼静静地注视着姜清庭,“公子觉得如何?”
姜清庭微微抬眼,目光触及女子裸露在外的双足,又垂下头,“姑娘觉得好便好,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这衣裳穿出来也是要给男人们看的,就算妾身喜欢,客人们不喜欢也不能穿,所以公子要先品鉴过,才可以。”夏水沉望着他。
她对他感兴趣,真的感兴趣。
她夏水沉从十二岁开始,就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有钱的没钱的,有权的没权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年轻的年老的,爱慕她的或者厌恶她的。
可那些人对她,总有一个态度在。
面前的青年没有,他对她没有态度。
有些男人面对她时,表现得是很淡然,他们只是欣赏她的舞姿,欣赏她的琴音,就算对她本人没有兴趣,但依旧有欣赏这种情绪在。
而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没有一分一毫。
夏水沉混迹这些地方多年,知道一些姑娘想钓男人时,会故作清高不予理会,激起男人的兴趣。
从这上来说,眼前的人无疑是激起了她的兴趣。
更别说,这是来找她做生意,而非追捧她夸赞她的。
夏水沉想着这些,却迟迟等不到对方抬眼,甚至裸露的双足也不在对方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