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恪心里满是甜蜜和羞涩,想找些其他的话题:“你怎么那么凉?”
“纵马太久了,风很冷。”
他这样说着,更加抱紧了她。
他们往树林外跑。
“我设了陷阱,把那些人都杀了。”
杜揽和她说着刚才的事情,风有些大,他的声音在飘。
“也动了手,但无事。”
然后,杜揽许是累到了,身子不怎么稳,但他仍然和她说这话:“不要在廿州了,去更远的地方。”
“出去之后,就一路往西边走。”
她点了头,又摇了头:“哪儿都行,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杜揽似乎笑了,身子在颤:“那你也总得记得点路。”
晋恪没什么问题:“也行。”
他又说:“以后你还是当女先生,但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你就告辞。”
晋恪也点了头,但她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总想着以后不让我当了吗?”
杜揽没说话。
他沉默着,晋恪忽然察觉出不对来。
她靠着杜揽的身子,来时他的身体温暖,现在却有些凉意。
她忽然想起那晚的枝雪来。
一阵冷意,从她心中生出。
“杜揽,”她轻声说:“杜揽,我们还没成亲,还没有过孩儿。”
“你不要死。”
但杜揽仍然没有回她,只是轻轻一笑。
这一笑,听起来即为费力,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马慢了下来,主人手里的缰绳松了,它就要歇息了。
晋恪回头看他,杜揽脸上溅了血,看不出脸色。
可她看不出有伤。
晋恪拍了拍他的脸:“杜揽?”
她喊着,但杜揽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马停了,想低下头吃草。
杜揽的身子开始往旁边歪,晋恪拼命转身抱住他的身体。
她的手伸到他的后背,摸到了一段硬物,那硬物直接进了杜揽的身体。
晋恪收回手,看到手上满是暗红的血。
她迷迷茫茫,不知道怎么了。
他明明回来了,要带她逃出去。
他们明明就有好日子过了,他的后背怎么就沾了血?
杜揽身子更加歪斜,她彻底扶不住了,跟着他一起摔下马去。
晋恪被他抱在怀里,摔得并不重。她站起身,看到了杜揽背上插着一根被斩了一半的箭。
她试着去拔那箭,但箭太深了,拔不动。
她将杜揽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声叫他:“杜揽。”
“杜揽。”
但不管她怎么叫,杜揽都没有回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血浸透了她的衣裙。
“杜揽。”她贴在他耳朵:“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语气平平,没有一点起伏。
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不是问句,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