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铁柱子用家里的面烙了饼。
面粉就那些,若是做汤,还能撑上几天,但烙成饼,就只有三张。
“一个现在吃,一个路上吃,还有一个到城里再吃。”铁柱子计算得好好的:“咱们还有几个铜板,就算找不到活计,也能撑几天。”
两人分吃了一张饼,就出发了。
他们没有马,没有驴,也没有车,只能步行。
祚阳城还有些距离。
铁柱子自己背着所有的家伙什,晋恪什么都不背,只要走路就好。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很累。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停了下来。
晋恪一屁股坐在路边,呼哧呼哧喘气。
铁柱子骂她:“狗花,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才走了这么一点。别指望你哥背你走完。”
确实不能指望。
铁柱子现在很瘦,吃的也少,晋恪不能让他背。
休息了一会,他们继续出发。
晋恪从没在饥饿的情况下走过这么远的路。
她的眼前开始发昏,但没有办法,她只有这一条路。
她耳朵嗡嗡地响,眼前一片昏黑。
忽然,她哥伸出手,一把揽住她,把她背在身上。
铁柱子还得背着背篓,他只能把背篓放低,才能背住妹妹。
“赵狗花,你可真是个废物。”铁柱子骂着她。
晋恪趴在他背上,昏昏然地喘了口气。
他们走了很久。
她能看出来铁柱子也很累了。
但她的腿酸软到无力迈一步。
晋恪只能趴在他身上,保持不动,不给铁柱子增加难处。
但她往远处望,看不到一点祚阳城的影子,只有干涸的地面,和干枯的树木。
“还有多远?”她忍不住问。
“还有好远。”铁柱子只是这样说。
然后,他又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城里让不让人进去。”
“什么意思?”晋恪问他。
“听说,之前有难时,祚阳城门就关了,不让进出,必须拿着条子才能进。”
晋恪有些急:“你不知道让不让进,我们就这样去了?”
铁柱子大大喘了口气:“能怎么办呢,不走也是个死啊。”
“就算进不去,也有别的地方待。”
晋恪努力安了自己的心,还没到那个时候,祚阳应当是让人进的。
“哥饿了。”
晋恪从背篓里拿出他们唯一的饼子来,她掰了一块给铁柱子。
饼子干巴,铁柱子努力咽了。
晋恪又给他掰了一块。
铁柱子又吃了。
第四块,他就不要了。
“剩下的给你。”他说。
铁柱子计算得很准确,饼子还剩了一半。
但晋恪吃不下。
她饿,但铁柱子更饿。
他还背着背篓和她。
她没这个脸吃。
“我不饿。”她说着,又把饼子往他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