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恪有些生气,这女人,当着孩子的面,着实过分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踉踉跄跄要跌倒,迫不得已只能停下脚步。
那边,丫鬟已经过来了。
枫郁娘带着他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教导孩子。
她以为自己声音小,没人听得见。
但晋恪耳朵尖,听到了一些。
“你是嫡子!以后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只和其他的嫡子嫡女玩,断不能和身份低贱的相处……”
这是在说小姑母呢。
枫郁咬着唇,没说话。
枫郁他娘想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定要嫡女。
庶女配不上自己儿子。
这个姨娘去世、身体残疾的,给儿子当妾都不配。
“带你来这里的次数少,你以后断不可再和乱七八糟的人一起了……”
枫郁频频回头看小姑母,被母亲轻轻敲了额头,以做警示。
枫郁扭过头,不再看小姑母。
可是,小姑母,那么矮,又那么可怜。
晋恪站在湖边,安安静静不说话。
她略微受了些惊。
这一辈子,她被人怕过,被人提防过,也被人陷害过。
但被人瞧不起?
还是头一次。
她细细品了品被人瞧不起的滋味,蓦地有些想笑。
晋恪心平气和。
娇娇确实庶女,身体残缺,身份也不尊贵。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应该这么早体会世态炎凉。
更何况,现在她在娇娇身体里。
她不受委屈。
晋恪蹲下来,划拉了一下凉水,心里盘算了下。
要不要掉进水了,说是那女人推的?
晋恪在宫里长大,见过宫里女人的手段,随便一个都是一个装可怜的好手。
宫里争宠风气最鼎盛时,夏天一日就能有三个后妃宫女落水。
但她又想了想,娇娇身子确实不好,玩个飞高高,都能吐出来。
这要是落了水,指不定生多大的病。
丫鬟来了,牵着小姐的手,往外走。
晋恪已经想好了,阴谋不如阳谋。
她让丫鬟把她抱起来:“我要回去找爹爹。”
她抱住了丫鬟的肩头,死活不松手。
丫鬟没办法,和少爷说了一声,只能回了老爷院子里。
晋恪回了院子,手摸着床边,使劲往上爬。
她把鞋一踢,穿着外裳就蜷在了被窝里
谁唤她,都不出来。
镇邦在家里忙完了事,赶紧过来,隔着被子哄小妹:“娇娇,出来吧娇娇……”
她硬扛着,像个乌龟,绝不出壳。
她爹午饭时就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女儿的小床。
“这是怎么了?”他大步冲过去。
“父亲,”镇邦说:“不知怎么了。小妹躲在被子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