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妃这要阻碍公务?”宝亲王厉声问。
“王爷息怒!我比你还希望早点抓住凶手呢!可这萧太子,什么都还没说,不问缘由就抓人问罪显得我朝欺负一个帝国的俘虏不是?我很好奇,萧太子如何购的药?如何下的手?又如何与太监雨联系的?如此精密的安排,背后会不会藏有更惊天的阴谋诡计?”
“湛王妃怕不是担心湛王辛苦得来的俘虏轻易被处理掉,没了制衡北疆的条件吧?”萧太子笑着说,“放心,我死不了,我死了北疆还会有新太子,但是俩国停战盟约就此撕毁,只怕湛王爷又要奔波于战场厮杀,俩国人民又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萧炎看看其他人,“我想,应该没有人会笨到以一己之力,去挑起俩国开战吧?”
身后穿来脚步声,太子仁真过来了,大家都躬身行礼。
“萧太子这番言论,是认定我们不敢杀你?”李仁真道。
“我最想杀的,应该是你吧!”萧炎郎笑,对李仁真说。
“我最想杀的,也是你!”李仁真答道,“湛王妃有话不妨直说,拐着湾子不累么?”
谁说不累啊!
“我查看过药瓶,稀有的白玉材质,产地山东国,说明是贡品,量不多,可以查一下这批药瓶的去向,这个太监雨,亲王府的一个内官,怎么会有宫里的贡品?他一口咬定是萧太子指使,而质子无召不得出门,他们是怎么勾结的,难不成质子府有内奸?值得查一下,这萧太子是客人打不得,我看这个太监很可疑,到是可以盘问盘问。”
“拖下去,查!”太子李仁真吩咐道,“查,给我查,我要看看是谁想害死我琼王哥哥?”云公主大怒。
谁知这太监突然挣脱开护卫,袖里甩出一把飞刀直刺萧炎,萧炎被护卫押着躲闪不及,木子洋闪身扑倒萧炎,飞刀刺入木子洋后背……
反应过来的护卫抓住太监雨,押下去。
反应过来的众人,特别是小西和哲儿,飞奔到木子洋身边,木子洋爬在萧炎身上,萧炎傻了!愣愣的看着木子洋。
良久,木子洋起身,飞刀没入她的衣服,她拽下飞刀,看了看卷起的刀口。
“公主殿下,你没事吧?”小西带着哭腔问。“王婶,没事吧?”太子和雁王同时问。
“当然没事,我这金丝软甲可不是白穿的。嘿嘿!”
他们同时舒了口气。
雁王接过飞刀,李仁真伸手拉起萧炎。
“竟然是天青教的人!”雁王说。
天青教是江湖组织,专做杀人买卖。
“王叔,您怎么说?”李仁真问宝亲王,宝亲王傻眼了,自己府里竟然窝藏天青教的人,那可是死罪啊!宝亲王战战兢兢要跪,李仁真扶起了他。
“王叔,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萧太子,本王送你回府!”
萧炎方如梦初醒,看向木子洋,她已经没事人似的,牵着哲儿的手离开,留给萧炎一个纤弱的背影。雁王和燕儿跟他们一起。
是夜,萧炎站在窗前,遥望北方,天空云遮雾掩,漆黑一片,手里的茶早就凉了。
他带来的护卫都死了,质子府现在全是南朝的人。
一个黑影闪进,萧炎伸手扣住黑影的命门:“别,别杀我!”女子的声音,很熟悉。
“你?”
“嘘!”木子洋示意,左右前后看看,确定没人发现,方关上窗子。
“这么黑?你都不点灯啊!”
萧炎扣紧她的命门,警惕的问:“为何来?”
木子洋一翻手,抓住他的手腕,搭上了脉。
扑倒他的时候,扫描仪显示他的体内有毒,还有严重的内伤。
“你中毒了,还有内伤!”
“与你何干?”萧炎冷冷的说,“目的何在?”
木子洋吹亮蜡烛,莹莹烛火映着她的脸,一身黑夜行服,黑面纱挂在脖子上。
“我救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日后等你回北疆当了皇帝,好找你讨要啊!再说了,我最近开始学医,正愁找不到人练手呢!再说了,我的诊金可是很高的,一千俩黄金哎,我怎么会错过赚钱的大好机会呀?过来坐好,哎!别扭捏了,把衣服脱了,医生眼里没有性别。”
萧炎瞪着她,坚决不脱。
“你一个王妃,不守妇道,夜闯私宅,还让男人脱衣服?你……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么?”萧炎急了。
“把药吃了!”木子洋到了一把药丸强塞他嘴里,拿起他手里的茶水就灌。
“你……”萧炎咽下药。
“伤这么重?你是每天都打架么?”木子洋在他后背拍了几下,灌入真气推动,淤血喷涌而出,萧炎顿觉心里的闷痛松快了许多。
木子洋脱下他的长衫,才发现他浑身都是新旧伤口,木子洋替他施针排毒。
“你爬床上!我要施针了!”萧炎这次没反抗。“你这要连着施三天针,毒素已经很深了,你是不是已经无法运行真气了?”
“为什么救我?”萧炎问。
“把活人弄死有什么好玩的?把死人救活才好玩呢!”木子洋嬉皮笑脸。
“说人话!”
“人家想致你于死地,不惜栽赃陷害,你为什么都不辩解?”
“邀请我参宴的目的就是要致我于死地,辩解有什么用,不过浪费口舌罢了。”
“你不怕死?”木子洋捻动银针。
“到敌国做人质的,有几个能活着回去?”
“为什么是你?”
“弟弟们都还小,我是太子,理应如此!”
“你有心爱的人吗?你想她吗?”木子洋想到师哥,想到自己的战友,为什么救他?因为他跟自己一样,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回不去。
良久,木子洋还以为他睡着了,萧炎才轻声说:“有!她是北疆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她在等着我回去娶她!”
“好美!”木子洋由衷的说,虽然到目前为止,月老都没来光顾过她。
“那你更要活着,为了可以回家,为了她!”
“你小点声,府里都是南朝的人。”
“你一个贴身侍卫都没有?”怪不得茶都是凉的。
“我想办法弄俩个进来!”
“别!让人误会湛王私通北疆太子,你觉得谁会死的更难看?”
果然,木子洋背脊一阵发凉。
收了针,木子洋在整理医药包,拿出一瓶药,“给你,补气的,一天一粒。”“你是医师?”“啊?不是啊!”木子洋仿佛如梦初醒,自己只是名军人,学过急救而已,可最近的表现,都没想过自己根本就不是医生!
那些医疗知识哪里来的?针灸解毒,真气疗伤……
难道自己已经融合了医师的灵魂了?
天啊!不是吧!怎么融合的?融的是谁?
啊!木子洋张大嘴巴要叫,被萧炎捂住了嘴巴,“你是要把侍卫都引过来么?”
我…我…
“快走!”萧炎赶她。
木子洋飞身出窗,回头对他说了一句,明晚见!狸猫一样不见了。
第7章
私宅
天气逐渐变暖,府兵们的操练显见成效,林睿军法处置后愿意继续留下来,求了木子洋好久,木子洋勉强同意。几个孩子也特别努力,湛王府的生活前所未有的蓬勃向上,哲儿的身体健康许多,只是还赖在月华殿不肯回去住。
安好内,木子洋就开始把眼光向外扩展。溜过去看萧炎,顺便送了他一件珍贵的礼物:金丝软甲,这是木子公主嫁妆里最讨她喜欢的,一直穿在身上。金丝软甲子弹都能防御,更不用说什么刀剑了。
萧炎轻轻抚摸着闪闪发光的软甲,以前他只听说过有这样的宝贝,一直无缘得见,没想木子洋就这样轻易把宝贝送给了他。
“湛王妃,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萧炎问,“况且你可知道这个宝贝价值连城的。”
“啊?这么值钱啊!那我只能算卖给你,你以后记得付钱哦!连本带利,哇,我要发财了!要不要打个欠条?省得你到时耍赖皮!”木子洋摩挲着金丝软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要知道她一共就这么俩件软甲,一件穿在哲儿身上,那孩子多灾多难的,一件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自己还没穿暖呢!她觉得萧炎比自己更需要。萧炎的佩剑牧遮被护卫抢走了,贴身护卫死了,身边连件武器都没有,还被欺负的身体虚弱,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说不定老天爷看她善良,让她早点完成任务回去呢!
木子洋乐呵呵的!
“那要是我回不去,你这赔本买卖不是太亏了么?”
“我就是赌徒本人,赌呗!”木子洋笑嘻嘻的,“我赌你能回去,能当上北疆大王,到时你就带领你的子民,远离战争,带着你心爱的王妃,策马奔腾,驰骋草原,悠闲度日,好不好?”
萧炎几度哽咽,但又不想被她看见,噎了半天,吐出一个字: “好!”
“我看中你隔壁的房子,准备买下来!”木子洋说,“你以后可以来蹭饭。”“隔壁的房子?你眼睛没瞎吧?那就是一个比质子府还烂包的破烂房子,买那个房子,还不如买块地重建。”
萧炎一脸的嫌弃。
“那不是能跟你做邻居嘛!嘿嘿!”
“你不会是对本太子有特别想法的吧?”萧炎问,不然就是脑子坏了。
“有啊!我们是朋友嘛!你是我来到这个国家交的第一个朋友哎!再说,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呢!你要没了,我的钱不也没了。”
“你管好你自己嘴巴,让别人知道了,你知道湛王府的后果,以后不要过来了。”萧炎转过身,不理她。
“知道,还脾气了!你也好的差不多了,送你的试毒器记得用哦!走了!”
身形一晃,人就不见了。
萧炎这才慢慢转身,追寻她离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空留一汪月色皎洁。
眼眶不知觉的湿了。
木子洋让人买下那个破败的院子,当然用的是假身份。
院子只有那个大门完整,连个匾都没有,里面真正阐释了什么叫做断垣残壁。院子很大,有一面暗墙与质子府相连,如果在墙上做个门,那就成一家了。可谁敢呢?
这种事自然会安排人去做,除了建房子,木子洋还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地窖,出口在一间僻静的屋子里,以后挣钱多了,也有地方放不是。
有了自己的院子,木子洋不用担心哪天被赶出湛王府无家可归,流浪街头了。乐呵呵的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傻笑。她觉得在这个世界钱好挣多了。
咦?什么时候她变成守财的商人了?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王妃好雅兴!”一个声音响起,贤妃缓步走过来。
“姐姐过来坐!”贤蓉二妃都比木子洋大,所以木子洋就喊姐了,也不计较名份地位的。
贤妃坐她边上,一身浅蓝色衫裙飘飘,与木子洋紫色的衫裙一起,想俩朵花中仙子。
“天气渐暖,去年王爷也是这样的季节离家的,转眼快一年了。”贤妃说,淡淡的忧伤抹不去。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木子洋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妹妹如此多才多艺,诗词信口就来!”贤妃称赞。
“不是我写的,是我曾学过的一首诗,前俩句是: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意思是闺中少妇未曾有过相思离别之愁,在明媚的春日,她精心装扮之后兴高采烈登上翠楼。后俩句意思是忽见野外杨柳青青春意浓,真后悔让丈夫从军边塞,建功封侯。”
“对照你现在的情景,是不是很相似?”木子洋说。
“妹妹难道不思念王爷?”贤妃问。
我思他个鬼吹灯,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思他个锤子,但说出来却是:“思,思念家…乡!”一只柔嫩的小手抚在木子洋手背上,眉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木子洋,木子洋开心的一把抱起眉,搂进怀里。
“宝贝,你怎么来了?”木子洋在她柔嫩的小脸蛋小鼻尖上亲亲,眉奶声奶气的说:“奶娘带我散步!”
“不错呀!母妃,眉可以玩秋千么?”
“当然了,来,我带你玩!”
院子里的笑声一泻千里。
玩了会,奶娘带走眉,贤妃又走过来:“王妃,我娘家母亲身体不爽快,臣妾想回去看看母亲,可以么?”
“贤妃啊贤妃,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当家娘娘哦,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我的时候吱一声!需要我过去帮她看看么?”
“如果能请动王妃去看,那肯定好的快,可您那诊金…”贤妃没继续说。
“哈!那是对外,你是家里人,哪有给家人看病还收诊金的?”木子洋拍拍她的肩膀。
“那太好了,等会我就禀明母妃,明早一早就回去!”贤妃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
第二天一早,贤妃便过来请王妃,木子洋也准备好,带了小卡同行,交待小西照看几个孩子。
贤妃把景和秀带上,一同去看祖母。
贤妃娘家较偏远,平时难得回府,家里除了母亲,还有一位姨娘,俩位叔叔婶娘,姨娘生的一个弟弟和几个堂姊妹。
周允在家排行老大,一直征战四方,很少回家,自夫人过世后,更少回来,孩子寄在湛王府养,他更放心。周府是二叔夫周建当家,周建大哥的庇护下,在大理寺卿手下任副将,三叔周末经营糕点店铺,日子还算过得去。
早就有人到周府通报王妃和贤妃的到来,因决定仓促,来不及准备迎接大礼,周老夫人卧床不起,俩位叔叔带领全家守候在门口。
木子洋出门很低调,一俩马车,四五个护卫,俩个侍女,俩孩子各带个乳母。踏着清晨的露水,吱吱呀呀的来了。
姨娘和婶婶们无语的对视一眼,说好的王府气派呢?
木子洋下车,伸手扶贤妃下来,木子洋不愿满头珠翠,一身轻装,外面套个披风,简单收拾一下,扶贤妃的样子,远看还以为是贤妃的侍女。贤妃装扮还算隆重,珠珠环环,总算没丢湛王府面子。
“臣周建,草民周末携家眷拜见王妃娘娘,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