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了渣攻的工具人女友[穿书]——钱满满
时间:2022-05-15 06:53:36

  “为何不能说?”离暮雪淡声问道,“你认为来潮可耻,还是从根本上认为,身为女子即是一件可耻的事?”

  “不,师姐,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师姐……”陶蓁掩面哭起来,“从我进玹瑛城的那天起,所有人便都在照顾我,连考核之时,他们也都会下意识地让我。可是他们越是关照我,就越是在强调我的特殊,在强调我与他们的不同。只是因为我是女弟子,所以我做的所有努力似乎都没有意义,似乎我取得的所有成绩,都不是靠我的实力得到的。”

  “我不想要特殊,我不需要这样的区别对待。这些年,我拼命地融入大家,拼命地向他们证明,我与他们是一样的。我原本以为我做到了,可是师姐,为什么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这该死的东西要来!”陶蓁发狠似的在自己小腹上捶了两拳,哭喊道:“它有什么用?除了让我难堪,除了让我明白我根本不可能变得和其他人一样,除了让我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徒劳之外,它到底还有什么用!”

  离暮雪按住了陶蓁捶打自己小腹的拳头。

  陶蓁拉着她的手臂,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师姐,我讨厌我自己……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进了玹瑛城,我便可以向我父亲,向我的三个哥哥证明,我虽是女儿,但我可以比他们更有出息。可是师姐,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会这么难?若是身为女子本便是错的,为什么这世上还要有男女之分,为什么不能让我也变成男儿?师姐,为什么,为什么……”

  许是积压了太久,所以才冲动地下了狠心,才忍不住便爆发了情绪。

  离暮雪任陶蓁紧紧扯着她的手臂,半晌,她伸手往她后背拍了拍。

  “身为女子不是错。”她开口道,“妄自菲薄才是。正因为在这世上,女子比男子活得更为艰难,所以才需要你我用尽全力去向世人证明,因男女之别产生的偏见,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我们与男子的确存在许多不同,既然生而不同,又何必勉强自己与他们相融?”

  陶蓁怔怔地抬起眼来,抽噎着看着离暮雪眉目之间的傲气和淡然。

  “你说希望自己跟我一样厉害,但身为女子一事,我并不比你厉害许多。你有的苦恼,我也曾有,可这并不该是你我厌恶自身的理由。”离暮雪敛目轻轻抬了下嘴角,将陶蓁的手按回她的小腹上,“你说它除了徒增烦扰之外毫无用处,我却以为,它是独属于我们的能力与权力。”

  “师姐……”

  离暮雪甩手取出一枚铜戒来,与红花丸的药瓶一起放进陶蓁手里。“你若打定主意服下红花丸,我不会阻止。但若愿意再试一次,演武场上比试过后,你可随我同入太虚镜。”

  手心之内,雕刻符文的铜戒边缘釉亮,挨着鲜红的药瓶,看起来邪异又蕴含力量。

  太虚镜内试炼,向来是由参加考核的弟子自行挑人带队进入。试炼场内会遇到的危机不同,但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任务本也不是易事,自然是带的人实力越强越好。凭师姐的威信力,要从剩余弟子中挑选实力强的根本就不用愁,哪里又轮得到自己跟随师姐进去?

  陶蓁怔愣地抬起头,看着离暮雪的背影逐渐远去。

  “师姐!”她叫住她,“为何选我?”

  招摇的红枫枝叶遮挡住了白衣墨发的半副身姿,束起的发间,发带上云海涛涛,金芒熠熠。

  离暮雪驻足抬头望了望天,感受着落在自己脸上的阳光的温度,勾唇浅道:“有人相信我值得一个证明自身的机会,我也想赌一把,看你是否也值得一个机会。”

  陶蓁张了张口,将翻涌上来的眼泪重新憋了回去。

  “师姐……”她握住了手心的这枚铜戒,“你可曾……怨恨过自己生为女儿身么?”

  离暮雪半回过头,朝陶蓁望了一眼,淡声回:“从未。”

  女子也好,男子也好,首先她是她自己,才是最紧要。

  ***

  璇玑洞内气温低到刺骨,阴寒的湿气像是极长极绵密的细针,沿着筋肉骨血往身体最里头钻。寒雾在地面弥漫,岩洞四周都是经年坚硬的冰石,在炎热的夏日都不曾化却,更遑论这秋凉的季节。

  不知何处下落了一滴水,滴答溅在地上,即时便散成了细小的冰珠,叮叮咚咚,嘈嘈切切,在这空幽的岩洞内分外清晰。

  外头天已黑下,但演武场上激烈的兵器交斗之声却仍旧不时传进来。叶重北盘腿在石台上打坐,发丝上已覆上了一层冰霜,若非眼珠时而还会转动,以他合着眼睛无声无息的状态,看起来都像是一尊冰尸。

  轰隆!

  炸裂之声伴随着大石砸落的轰然动静,开山裂地一般,连带着璇玑洞也随之震动。身边的苍月剑似有所感,在剑鞘之中嗡鸣不息。叶重北眉心不由一紧,下一刻,苍月剑从剑鞘中挣出,急速钉在了洞口的石壁上。

  一同钉上的,还有一只红纸折叠出来的传信纸鹤。

  纸鹤双翼扑腾了两下后,金色光芒从上面散出,于虚空中显出两行字来:[一切尚有转机,望叶师兄善自珍重。]

  叶重北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将空中的字迹一扫,挥袖便将它清除了,仿佛并未将这句安慰的话放进心里。

  苍月剑绕空一圈后飞回剑鞘之内,叶重北伸手在剑柄上微微一按,片刻后,他低道:“是师姐,你也感应到了,是么?”

  他的嗓音较之从前沙哑了些,人也瘦削许多,一双含情温柔的眼睛便多了更多薄情的味道。他低声与苍月剑说着话,发梢上还有未化的冰屑,模样透着一点阴郁和疯癫,看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师姐……”他闭起眼睛,指尖摩挲着苍月剑剑鞘上的雕饰,像是在倾心地聆听外头打斗里的那抹熟悉的声音。“师姐好像比之前更强了,碧雪的力道也变得更加威猛。你觉得,她会胜出吗?”

  “会的吧,师姐定然会赢的,对吗?”苍月剑自然不可能回答,于是叶重北便自问自答道,“你与碧雪是一对,我与师姐也是。除了我们,还有谁配跟师姐较量,还有谁配赢得过师姐?裴子夜,洛星渊,还是那个连正脸都不敢示人的归不弃?凭他们也敢,凭他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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