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不肯接受他了就好。
赵景恪温柔地道:“我不怪你。”本就是他做得不对,她生气骂他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盛听月的话语再次被夜风送入耳中,“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那时总是使坏捉弄你,好像把你当成了我的侍从随意使唤,但其实……”盛听月回头看了他一眼,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还挺喜欢你的。”
盛听月也在想,如果她表现出对他的感情,说不定他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生怕被她厌弃,所以不敢跟她坦白了。
因着她这句简单的告白,赵景恪胸中顿时被浓烈的情愫所填满,眼眶也微微发热,出口的嗓音沙哑,“我是你的侍从,永远都是。”
他永远是她最忠诚的侍从。
停顿了片刻,盛听月有些别扭地继续道:“我性格不好,那个时候,没什么人愿意跟我一块玩。只有你,不管我怎么捉弄你,怎么欺负你,你都不会走。”
盛听月甚至想过,只有她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怕幻觉破灭,从来不敢去问他的名字,把他当成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直到后来,她捡到了他的簪子,当宝贝似的藏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个傻子,不管她多么坏,都愿意每天陪着她。
所以,即便盛听月连那个少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还是一直记着他。
一直记着嘉兰苑那段日子,时时怀念。
听了这些话,赵景恪想起刚见到她时,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偌大的院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顿时心疼不已,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半步,停在她身后,“月儿……”
盛听月踩着船板边缘站了起来,转回身面对着他。
她眼尾略有些泛红,但并没有哭,还抿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赵景恪,你抱我一下。”
赵景恪张开双臂,用力地将身前的人拥进怀中,抚着她颈后的青丝,怜惜又心疼地轻蹭她的额头。
那时候,他从盛府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叫盛听月,是府上身份最尊贵的长房嫡女,偏偏性格骄纵孤傲,其他小主子们不喜欢跟她在一块待着,下人们也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可赵景恪知道,她的本性并不坏。
每次捉弄了他,月儿都会紧张谨慎地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她还会特意留出精致的糕点给他,嘴上却说是她不要的,赏给他。
不小心说了伤人的话,她都会在心里记很久,努力找机会道歉。
她不是有意欺负人,她只是太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身边了。
月儿自小没了母亲,父亲又薄情寡义,后院那么多孩子管都管不过来,自然没多少心思看顾她。除了祖母,在偌大的盛府,她就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可是祖母体弱多病,经常需要卧床静养,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只能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从今往后,赵景恪再也不会让她觉得孤单。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陪在她身边。
安静地抱了很久,盛听月从他胸前仰起头,心情又好了起来,“好了,我算完账了。”
言下之意,这次她不会再拒绝他。
盛听月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
赵景恪眸光微暗,搭在她颈后的大掌稍顿。
几息之后,他下定决心般按住她的后脑,低头覆了上去。
男人纷乱的气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滚烫,仿佛带着能燃尽一切的力量。
盛听月觉得自己好似不小心吞进了一团火,热度直直地蔓延至胸口,烧得心尖滚烫,烧得她面颊酡红,呼吸都喘不上来似的。
他们钻进船舱中,关上前后的两扇小门。
厚厚的几层锦褥铺在木板上,躺上去有些硬,但不算难受。
黑暗中,赵景恪松开她的唇,低哑的声音响起,“可要点灯?”
“不要。”盛听月连忙羞赧地拒绝。
但是今夜月色太好,月辉自船舱上方的天窗透进来,映亮了这方狭小的船舱。
即便是不点烛,赵景恪也能将她眼中的溶溶水色看得清楚。
“怎么还拿着荷花?”赵景恪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一枝芙蕖,粉白干净,娇艳欲滴。
“我忘了。”盛听月也是这时才想起来,刚才心血来潮折的荷花,一直拿在手里没丢。
“你帮我丢出去。”她将花递给赵景恪。
赵景恪接过,却并没有照做。
“还有用,先留着。”他说,之后便俯身亲上她的额头,顺着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