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这么通人性,秦凝养了它这么久,早就有感情了,哪能眼睁睁看着它出事?
只是银子住在谢府,想让金子跟它见面,她只能去找谢迟晋。
可这样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将来她想让谢迟晋放弃,想和他彻底了断,总不能还经常带着金子去他府上,或是让他送银子过来。
把金子还给谢迟晋,秦凝自是不舍得的。就是不知道,若是她跟谢迟晋讨要银子,他愿意给么?
就在秦凝寝食难安,快要坐不住打算去谢府的时候,消失了好几日的银子终于出现了。
她骤然松了口气,赶紧让人打开鸟笼。
金子起初还奄奄一息地趴在笼子里不愿动弹,听见一声清脆的啾鸣,登时便精神了,迫不及待地飞出鸟笼,绕着飞来廊下的银子转了好几圈。
两只鸟儿久未见面,在半空中缠绵了许久,落到树枝上还要互相依偎着,不肯分开。
秦凝望着这一幕,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虽说这次的问题尽快解决了,但分开一次都让金子这么难受,往后可怎么是好?
秦凝准备回梢间拿些鸟食出来,刚走到廊角,便隐约听见一墙之隔的秦府外面,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
她的脚步蓦地顿住。
第50章
很快,那阵低咳便被远去的马蹄声盖住,像是生怕被她听见似的。
秦凝拿了鸟食出来喂鸟,喂饱了金子银子,两只鸟停在树梢晒太阳,秦凝让人取下了银子脚上挂的纸筒。
上面写了一行简短的话:近日翻修府邸,事务繁忙。
这是谢迟晋在为这几日的缺席而作解释。
秦凝听说过这件事,她知道谢迟晋被封为了一品靖国公,还赐了新的府邸,只是他在谢府住惯了,婉拒了圣上美意,没有搬入新的府邸。圣上特意派工部的人来给他修缮原本的将军府,还将相邻的两个宅院一并赐给了他,以彰圣恩。
谢迟晋被册封如此盛荣的豪爵,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显赫军功,不仅平定了邑王父子的内乱,还打退了前来侵略的北疆和西域人,威名远扬。
另一方面,也是新帝为了补偿萧氏皇族当初对谢家的亏欠。
谢家世代忠良猛将,祖祖辈辈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谢老将军和曾经的谢将军最后却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权力倾轧的猜忌争斗中,实在让人唏嘘。
谢迟晋说他是因为翻修府邸一事,所以这几日才没有出现。
可秦凝听见了刚才的声音,总忍不住多想。
难不成他近日生病了?
他本就军务繁忙,还要整日跨越大半个京城来她这里往返,时日长了的确容易扛不住。
思来想去,秦凝还是没有把提前写好的那张纸条挂在银子腿上。
毕竟已经知道谢迟晋生了病,总不好在这个时候说那些绝情的话来刺激他。
这之后,银子每天都会按时出现在墙头。到了谢迟晋下值的酉时末,它便会依依不舍地跟金子告别,再扑棱着翅膀飞出秦家。
偶尔,坐在桌前的秦凝也能听见一声轻快的短哨,越过墙头飘入耳中。
每到了这时,她下笔的动作就会稍顿,看一眼窗下摇晃的风铎和花枝,再继续伏案写字。
这日阴雨连绵,不适宜让鸟儿出来飞,银子便没有出现。
金子无精打采地趴在笼中,除了喂食的时候,动也不肯动一下。
秦凝站在廊下,听着雨滴有节奏地敲击瓦片的泠泠声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落夕往她身上披了件白色的镶边披风,打趣道:“咱们‘金子’的相思病,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秦凝望着笼中的鸟儿,雨声淅淅沥沥,她的眼神渐渐失了焦开始发散。
思绪也像是被朦胧的雨烟裹挟着,不知飘到了何处。
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祭月节。
盛安城会在这日取消宵禁,到时候百姓们会在外面办热热闹闹的花灯节,来往的人和摊贩很多,平日里闷坏了的世家子女都喜欢去街上逛一逛。
秦凝也不例外。
才刚入夜,大哥就已经亲自来催她了。
秦凝早已提前换好了衣裳,穿得比平时颜色鲜亮,面上薄薄地傅了层粉。她本就生得玉肌雪肤,五官无不精致柔美,稍作装扮后,更是仙姿逸貌,又带着出身言情书网才有的温婉柔雅,一看便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乌发斜绾了个不算繁复的发髻,佩的玉钗珠花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素淡寒酸,又不会太璀璨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