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救偏执皇子后(重生)——糖十
时间:2022-05-18 08:11:35

  “如若不是他劫银,那人八成也在府衙中,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这样才能看出端倪。
  奚妩赞同地点点头。
  谢暥已经走到她身前,他垂眸看着小公主,外间阳光正好,微柔的光晕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她撑着手坐在那里,静和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很快,这画中多出一人的身影。
  他揽着小公主的腰把她抱到怀中坐着,在跳跃的光影中,轻柔碰触她柔软的双唇。
  奚妩笑看着他,指尖在他眼尾处漫无目的地勾画中,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一汪幽潭,明知危险还是忍不住走进去。
  少年轻抵她的齿关闯进来,奚妩勾住他的脖颈,指尖在他颈后触碰跳跃,像是在弹一首乐曲,引得他目光更加幽暗起来。
  日光被窗棂遮挡在外,只余一丝光影勾勒着彼此的容颜,跳跃欢快又微带旖旎。
  ……
  未及天黑,赵裕已在府门前等着,他亲眼看见谢暥走下马车,心里忐忑稍微减轻些——他就是怕这位主油盐不进,但只要有缝隙,他赵裕就可以趁机利用,反正这劫银之事与他无关。
  赵裕心中诸多思量,面上不露半分,只在看见自己儿子鼻青脸肿被带过来时,嘴角抽搐一下,当着谢暥的面又扇了儿子一巴掌。
  “你个混账,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心眼,是非不知。你们将公子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他出来,更不准送吃的。”
  赵公子脸上本就疼,被老爹这么一揍,疼得直哀嚎,小厮们几乎是架着他离开。
  “多谢殿下宽恕我儿,府内宴席已备周全,殿下请进。”
  赵裕退让至一旁,他身后随行跟着的两位同知亦是避让。
  宴席摆在赵府中,赵府一步一廊皆是景致,雕梁画栋,及至内厅,宽敞通明,馔食佳肴美酒具备。
  谢暥坐在最上首,赵裕和两位同知依次坐在下方。
  他一一扫视下方三人,又随意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他面色虽然冷淡,但不显得过分严肃。
  赵裕笑着说些闲话,他在背后招了招手,很快歌乐升起,妍姿俏丽的舞女们挽着红纱走进来,她们随着乐曲而舞,身段妖娆,眸似秋水。
  谢暥淡淡地看着她们,他懒散坐在那里,舞女们朝他看过来,乍见到这位容貌俊美的公子皆是一愣,而后红纱轻扬,一抹红色轻飘飘落在食案上。
  一双柔荑捧起酒杯奉于谢暥面前,那女子眉目盼盈盈地望过来,仿佛清晨刚凝起的露珠,纯然无暇,没有一丝杂质。
  “殿下,这是上好的玉露酒,酒气芬芳,殿下要不要尝一口?”女子声音酥甜。
  赵裕听得已是如痴如醉,他看着那舞女心中直叹可惜。
  谢暥目光依然冷淡,女子眼中微有困惑,正要提裙靠近些,忽听见一声:“滚。”
  “殿下,我……”
  她还想说什么,对上那一双冷寒冰冻的双眼,所有话语止消,默然退了下去。
  谢暥拎着酒壶起身,他走到赵裕面前,赵裕正要起身,一壶香气馥郁的酒兜头淋了下来,赵裕被浇得甚为狼狈。
  “殿下,这是做什么?”赵裕尴尬笑道。
  谢暥随手将酒壶一扔,他抬了抬手,官兵一瞬间围困赵府。
  赵裕看着那些官兵,脸色一白,猛地跪下:“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饶过微臣一命,微臣必定为殿下肝脑涂地……”
  “聒噪。”谢暥打断赵裕的话,他闻到那股胭脂香味,眉宇间透出几分烦闷,“关入大牢,择日带回京城。”
  “是,殿下。”
  十二奉命上前,赵裕还想跟上去求情,十二直接把人拽回来,微笑着说:“刚刚那壶酒作为赵大人的送行礼,赵大人就去牢中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裕还想求饶,十二直接将他嘴堵起来。
  “你们将他押下去,”十二指挥着旁人押走赵裕,随后又看向跟来的两位同知,“两位大人也一并走一趟,若二位无辜,也绝不会冤枉二位。”
  其中一位同知脸色全白,看样子平日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现下心虚得厉害。
  另一位面色平静,点头道:“杨某相信殿下不会冤枉无辜,也不惧走这大牢一趟。”他话中隐有嘲讽之意,看了身旁两股战战的同僚一眼,坦然往外走去。
  赵府被封,赵裕下了大牢,消息迅速传开,当夜就有人饮酒高歌庆祝,遮盖在临州之上的那片乌云现下终于散开。
  但此刻客栈上方悄悄攒起一片乌云。
  谢暥走得很快,夜风吹来,他还能闻到身上沾染的些许脂粉香味。
  他嫌恶地皱眉,刚刚走过长廊拐角,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小公主。
  奚妩看见谢暥要往她这边走,但不知为何又忽然停下,她微微眯眸,觉察些许不对劲。
  话说,赵裕真的是简单的宴请吗?
  奚妩想到什么,她迈步朝谢暥走过去,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刚走到谢暥身前,那股淡淡的香粉味顺着夜风浮在她鼻尖,她挑眉一笑:“今夜殿下很是开心?”
  “我没有碰任何人。”
  少年解释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委屈,仿佛他也是受害者。
  奚妩轻缓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衣领:“殿下解释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不必紧张。”
  “你误会了。”
  小公主口是心非,谢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到怀中。
  长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奚妩离谢暥越近,那股脂粉香味越浓,她蹙眉避开:“你放开我,不知道自己身上难闻吗?”
  “知道,”少年轻应一声,在奚妩颈肩轻嗅,“但你很好闻,抱着你就不觉得难受了。”
  小公主身上很香,但又和那些脂粉香味不同。
  少年离得近,呼吸在颈间起伏,薄热透过皮肤引起点点酥麻,偏那恼人的脂粉香还在。
  啧……
  奚妩看向谢暥的脖颈,她捏住少年的耳朵,很凶地道:“我要咬你。”
  话音一落,小公主的贝齿咬上少年的脖颈,她用了力气,离开时少年脖颈那里留下她的齿印,微微带着红。
  奚妩觉得有些像她上次锁骨上的咬痕,但又比她的轻些。
  她果然还是太心软了。
  “疼吗?疼也是活该。”
  奚妩眉间还有些不高兴,谢暥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摇头否认:“不疼,你还可以咬得更重些。”
  “才不要,你去沐浴,我才不要继续闻这味道。”
  奚妩推开他转身就走,谢暥捉住她的手腕不放,月光交叠身影,那片乌云悄悄散开,唯独遗留在少年脖颈上的齿痕翌日变得更为鲜明。
  十二看见自家主子脖子上的齿痕,低头忍笑。
  奚妩见谢暥还要那般走出去,终于忍无可忍将他拖回厢房,气呼呼地拿着妆粉将那块遮掩起来,确保不会再看出丝毫痕迹。
  “不知羞。”小公主低声嘟囔道。
  谢暥闻言将她抱到怀中,满脸无辜:“阿妩咬的,怎么现在变成我不知羞了?”
  “谢暥,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奚妩捏起少年的脸,想不通他怎么就对她这么无赖,平日里看着也挺正经啊。
  “姜伯父说了,对娘子要厚脸皮,这样才能讨得娘子的喜欢。”
  奚妩不想和他讨论怎么讨好自己,她推着谢暥站起来:“你去办事吧,我去城中逛一逛,跃青会陪着我的。”
  赵裕的事还没解决,还有赈灾银的事,谢暥确实没有时间陪她。
  他看着奚妩走进一家金玉首饰铺子,叮嘱侍卫好好看顾夫人,才骑马离开。
  店内奚妩正在挑选首饰,听见其他姑娘议论城中有一棵百年桂花树,如今正是花开时节,桂花香气飘满整个巷子,风一吹来花如雨下,风景甚美。
  奚妩看着手中那支挂花簪,忽然兴起几分兴趣。
  时近黄昏,奚妩等了许久不见谢暥回来,只好留下口信,自己先带着跃青和几个侍卫前往那百年桂花树所在之处。
  未进巷子,她已经闻到那馥郁的花香,越往前走花香越浓,及至巷子尽头,视线陡然开阔,那棵百年桂花树屹立在天地间,金黄色的花朵成簇绽放,在秋风中摇曳身姿。
  秋风吹落许多花瓣,奚妩捧着竹篮走到树下,她绕着树走上一圈,竹篮里接到许多垂落的桂花,花香浓郁得有些醉人,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桂花,想着酿出来的桂花酒会是什么味道。
  少女的笑容仿佛能浸染他人,跃青正看着,她耳边忽然听到些动静,目光一利:“谁在哪里,出来!”
  奚妩听到跃青那边的动静,她朝着跃青盯着的方向看去,屋檐掩盖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身穿素服的男子,那男子看着奚妩,眼中震惊与欣喜交杂,忍不住往前走。
  跃青立刻上前拦住:“你想做什么?”
  他走得近些,奚妩也看清他的样貌,他五官端正俊朗,但面容憔悴,有些风尘仆仆。
  奚妩微怔,她很快敛下眸中的讶异,平静看向男子:“公子有事吗?”
  “阿颜,是我啊,我是邵安。”邵安语气激动地道。
  他想靠近,跃青冷面执剑警告他:“公子有事说事,莫再靠近。”
  邵安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他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笑着看向奚妩:“大公主派人送信说你没死,说你到了临州。我原先还不信,但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来此,没想到真能见到你。阿颜,我以为你已经……”
  邵安眼里藏着悲伤,他贪念地看着奚妩,忍不住想走近她。
  奚妩往后一退,她微微摇头:“我不是谢颜,公子认错人了。”
  “你怎么会不是阿颜,你明明就是……”
  “她不是。”
  少年清越的声音蓦然打断邵安的话。
  奚妩看着谢暥走过来,她走向他,莞尔一笑:“你来啦,看这是我摘的桂花,回去我给你酿桂花酒好不好?”
  少女眉眼染笑,邵安看着她和谢暥那般亲近,他捏紧双拳,眼中闪过嫉恨。
  他几乎一瞬间就认出谢暥。
  他也知道谢颜如今的身份,但是……
  “阿颜……”邵安低声唤道。
  奚妩握着竹篮的手一紧,她莫名有些心虚,谢暥看出她的异样,他揽住小公主的腰,转身看向邵安:“她不是谢颜,她是我的夫人,你认错人了。”
  少年宣示主权的意味那么浓。
  邵安一瞬间就想冲过去:“阿颜,你别怕,你是不是受他胁迫,我会帮你……”
  “不是,”奚妩打断邵安,她眸光冰冷地看向邵安,声音冷淡,“我不是谢颜,我也不认识公子。”
  邵安眼中的光一瞬间暗下来,他还有些挣扎:“阿颜,你难道忘了……”
  “公子若再这般胡搅蛮缠,我和夫君就先离开了。”
  奚妩不再看向邵安,她牵住谢暥的手,和他一起往回走。
  邵安还想追过去,侍卫们拦住他,他直接与那些侍卫缠斗起来,但直到奚妩背影消失,他也没能成功追上去。
  桂花零落满地,邵安想起谢娴信中的那句话——绍公子,心爱之人被夺,你不恨吗?
  怎能不恨?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
  马车内安静无声,少年久久不开口说话。
  奚妩看了他一会儿,眼见着他要朝生闷气的方向发展,主动开口解释:“他是溧阳侯府的嫡子,我和他曾经有过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曾有什么感情。我假死离京后,也再无关系了。”
  当然如若她没有假死离京,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最后溧阳侯府会请求陛下解除邵安和她的婚约,她失去公主身份之后,邵安也不曾再来见她。
  无论是他不愿,还是他的家族不愿,都已不重要。
  她和他本身就没有缘分,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谢暥听见那句“不曾有感情”,心中气闷微消,他抱住小公主,在她耳畔低声道:“以后还是不要让你独自出去了,你明日陪我去府衙好吗?”
  “好,依你就是。”
  她也不想再意外撞见邵安。
  谢娴特意写信给邵安,明显就是要让她不得安宁,当真是煞费苦心。
 
 
第39章 (二合一)
  赵裕在牢中受尽酷刑,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冤枉,不肯吐露一句关于赈灾银的去向。
  谢暥日日去府衙,面色一日比一日冷, 府衙大牢里传出的痛嚎声也更加惨烈。
  只有当奚妩陪在他身边时,衙役和侍卫们才能稍微喘口气。
  “嘭”的一声,茶盏撞碎在门槛上, 同知杨赞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看了一眼屋中双手撑在书案上的少年, 书案上的书册折子杂乱一堆, 少年身上戾气翻涌,眉间难掩烦闷。
  “撬不开也得撬,把酷刑通通用上,本殿下还不信他的嘴能有多硬!”少年语气狠厉地道。
  杨赞手中拿着公文, 一时该不该进。
  十二朝他微微摇头, 自己收拾好碎瓷片也悄然退下。
  侍卫远远守着,不再靠近书房一步。
  奚妩重新倒被热茶递过去, 顺便将书案上杂乱的折子收拾整齐。
  “我看那杨大人满眼惊愕, 倒是看不出一点做戏的样子, 你是怎么看出他不对的?”
  谢暥不是这般容易激动的人,不过是做给外面那些人看。
  那同知杨赞这些年恪守本分, 尽职尽责, 也曾救下不少被赵裕迫害的百姓, 比起另一位为虎作伥的同僚, 他可以说是两袖清风, 甚至这次赵裕的罪行有一半是他揭发, 提供给林巍证据。
  在临州百姓眼中, 他算得是一个好官, 只是力有不及, 他无法抵抗赵裕,有时候只能看着他们行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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