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鲁荣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尾,司炎修才拉着凌子萩朝医馆走去。
他按照鲁荣的方式轻敲三下门。
没过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了?我说,你快点回去吧,若是让你东家知道你干的好事儿,保准没得活路。”
叨叨着,门从里面被打开。
当里面的男子提着灯笼看到门口的一男一女之后,明显挂在脸上的笑意溃散,浮上的是一脸的茫然和不解道:“你们是什么人?要瞧病吗?这会打烊了明个来。”
说着男子不留情面的准备关门。
司炎修早都看到他的动作,快一步的一手撑在门上阻止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你们要干什么?我都说了这会打烊了!”男子似乎有点生气,想用力把门推上,可是他力气不如司炎修的搡了好几次门都纹丝不动。
“我说。”男子彻底怒了,扬起手中灯笼想跟司炎修干一架,可是当他看到快要怼在他脸上的大理寺令牌,弹指间,如霜打的茄子般怯怯说道:“原来是大理寺的啊,不知二位。”
“方才你这里是不是接待了个病人?”司炎修冷冷打断男子的话询问。
男子一怔,眼睛珠子在眼眶里转悠了好几下,回答道:“大人你是看错了吧,小的什么时候。”
“咚!”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司炎修也懒得跟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啰嗦,掌心一用力,门被推开,一撩衣摆领着凌子萩就朝屋内走。
男子被门这么一撞摔了个踉跄,也没空担心顺势扔在地上的灯笼,手忙脚乱地朝屋内跑。
“大人,真的没人,方才真的没人。”男子还想狡辩,可是进到屋里之后,发现司炎修早就把盛放绷带的木桶倒出,从里面拿出方才鲁荣换下来的绷带扔在他脚前。
男子吞咽几口唾液,嘴里未说出的话被硬是咽下,他憨憨一笑道:“是,方才确实有人在小的这里疗伤了。”
司炎修冷笑,搬过问诊台旁边的一把凳子顺势坐下,道:“承认便好,不然本官可不想来个什么屈打成招之类的事情发生。”
男子闻言,身子一抖,连忙奉承着:“大人说的是,小的还想活命的。”
“那既然如此,你告诉本官,方才从你这离开的人是谁?”
男子眼神在司炎修和他身边一袭书童装的凌子萩身上转悠了半晌,正准备开口,谁知凌子萩突然笑了一声道:
“莫不是你还想扯谎?我告诉你,我和大人能来这里定然是掌握了证据的,你可知道在蔺国律法里阻碍或者混淆大理寺办案的,虽然罪不至死,但是这刑部的牢房。”
“我说,我都说!”男子被这么一吓唬,彻底也慌了神,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他总不能为了一点儿钱把自个坑了吧?“方才来找小的问诊的是宫家的管家鲁荣。”
他说完,抬眼望着对面二人,发现他们面颊平淡、从容,这才继续道:“鲁管家手臂受伤了,让小的给他疗伤,就这么简单。”
“疗伤?”凌子萩扬眉问道:“白日不行吗?为何是晚上?”
男子喉结滚动半晌,却没蹦出一句话。
“怎么?难不成你们之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凌子萩语调升高,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圣人的后宫出了事儿,大理寺奉命查案,如今查到宫家,你若是不想背黑锅砍头就老实交代。”
男子听到这,再也不敢隐瞒,连忙颤抖起身走到书案前从最里面取出好些宣纸给坐在正当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炎修递上去,道:“大人这是..鲁荣一直在小的这问诊时候的所有处方信息,您赏眼。”
第342章 秽黩血夜(20)
司炎修开始一一翻阅手中的宣纸,凌子萩站在他身边侧目阅览。
男子又给二人倒了杯水,说道:“实不相瞒,小的和鲁荣算是半个老乡,大人在朝廷当差定然也知道这身处复杂之地,人难免会变样,哪有那么多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呢?”
司炎修闻言,顿住手中翻阅动作,挑眉望着对面人。
“不不不!大人莫要误会。”男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摆手解释:“小的说的是鲁荣,鲁荣!”
“鲁荣如何?”听到男子又开始叨叨,凌子萩来了兴趣。
“方才小的不是说鲁荣和小的是老乡吗?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是个老实人,因为会经营、做账,就被宫老爷子带走了。如今过了几十年确实鲁荣比以前要发达了,但是这人也变了。”男子说道。
“人变了?”凌子萩反问。
男子憨憨笑了一下,指了指司炎修手中的一沓子宣纸。
恰巧这个时候司炎修把手中的一张处方递给凌子萩,道:“看看这个方子熟悉吗?”
凌子萩接过,望着上面的药材,“这..母子分离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