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冲她作揖行礼,往回走了。
独留下沈令沂在原地失魂落魄,她脑海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是不是梦?”,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究竟是前世只是一场梦,还是今生才是一场梦?
直到映月和青霜见大祭司回来了,可自家郡主还在远处站着一动不动,这才忍不住走过来,轻轻唤道,“郡主。”
沈令沂猛地清醒过来,感受到右手的刺痛,这才发现右手手心已然被自己掐出了血丝,她倒吸一口凉气,明明是痛感,可她又是欢喜的,不是梦,前世今生都不是梦,她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映月也顺着自家郡主的目光瞧见了她手心的血丝,忙拿出干净的帕子捂住,眉眼间有些担忧,“怎的好好的伤了?”
沈令沂摇摇头,“无碍。”
另一边,霖启往沈令沂那个方向看了几眼,见她能同侍女说话便知道她缓过神来了,“啧啧,没被吓到呢。”语气有些遗憾。
灵筠忍不住开口,“你故意来见她的。”
霖启睨了她一眼,四处无人,他直言不讳“好歹也是能从必死命格变为凤格的人,吾好奇一二,不过分吧。”
灵筠喃喃道,“必死命格,怎么可能。”
霖启打了个哈欠,“放心,她命格已然发生改变。”
灵筠冷着一张脸,“你既来见她,寻我作陪干什么。”
霖启浑不在意,“左右她认不出你,你怕什么。”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别忘了你的身份,圣女。”
灵筠想到什么,脸色一片惨白,没再开口。
霖启意味深长道,“说起来,沈家这对兄妹命格都极为特别,她那位兄长更是千年难一遇的命格。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提到沈流安,灵筠向来如死水的眸子有了波澜,可霖启却没再说了。
霖启想着后日的寿宴,心里有几分期待,真是着实有趣呢。若非这大周京城有这么几个命格特殊的人,单单一个秦霄寿宴还真不值得他千里迢迢亲自来一趟。有趣,有趣,真真有趣极了。
无人知晓,灵筠回了屋子,摘下了面纱,露出了面容,若是沈令沂在场定会惊呼出声,“颜姐姐!”
……
沈令沂已然没有心思再散心了,坐上马车匆匆回了府,在书房里练了一上午的字才勉强静下心来,当日下午如常收到了宴宿洲的信,看着熟悉的字迹和口吻,她安心了不少,执笔回复,将上午同南梁大祭司偶遇一事告知了他,隐去了她同南梁大祭司的对话。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同宴宿洲坦诚她重生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玉玦的知识点来自高中语文老师,上课讲到一篇文言文的时候提到了,记下来了。
【注2】来自网上文案:“女主被父母卖给一个家暴男,然后投河,河神不忍,为她编织了一场美好的重生梦,最后才知道这,不过是幻想,河神因为女主动心,堕入阿鼻地狱,而遇见男主,耗尽了女主的功德,自此不可为人。”
第五十九章
转眼便到了元宵这一日,也是皇上大寿的这一天,宫宴安排在晌午,一大早沈令沂便起来了在侍女的服侍下一番梳洗。因着是正式的宫宴,少不了得盛装出席。比之那日除夕宫宴都得更隆重了去。
沈令沂打定主意,这次宴会她定要尽量不被人引起注意,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次宴会,低调行事。
前往主院陪母亲用过早膳之后,又被母亲拉着嘱咐了一番注意的事情,此次国宴得万般谨慎行事。
到了时辰,沈家的马车缓缓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皇宫门口,沈令沂下了马车,下意识往不远处望去,只是这次与上次除夕宫宴不同,颜如是已经回了江南。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那日护城河畔见到的南梁圣女,身形与眉眼同颜如是真是极相似。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只是气质与声音以及身份都明明白白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颜姐姐。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定了定神跟随母亲往宫里走。
宫殿内,已然来齐了大半数,众人都正襟危坐,便是有攀谈的人也将声音压着。与以往热热闹闹的宫宴有些许不同。众人皆知此次宫宴有他国的人,故想稳住大周的形象。
沈令沂按着宫女的引领入了座,依旧是前面的座次,她抬头望向对面的位置,不知这次是否也是宴宿洲。
没过多久,有几位身着异域风格的人走进了大殿,在沈令沂斜对面的位置入座,她抬头扫了一眼,垂下眸,心中有了思量。除却上次见过的南梁大祭司和圣女,还有三张生面孔,两男一女。一男子较为年长,约四十岁左右,应是南越那位摄政王。还有一年轻男子,面容粗犷,生的高大威猛应是西戎那位大王子塔尔,他身旁身姿曼妙,面容妩媚又带着一丝高傲的应是他的王妹伊娜公主。
塔尔一入座,目光便被沈令沂吸引了过去,眼睛一亮,见沈令沂座次比他还前,在猜测她是否是身份尊贵的大周公主,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他笑了起来。
伊娜公主神色高傲地扫视了一圈,她自持容貌,可当目光触及沈令沂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同为女子,她清清楚楚知道她比不过沈令沂,眼里嫉妒极了,又见她座次比自己还靠近上首,脸色更是不善。不过她也同她王兄一样误以为沈令沂是大周的公主,想到这次王兄前来大周的目的,她有些恶毒地笑了笑。身份尊贵,比她美貌又如何,到时候到了西戎还不是看她的脸色。
沈令沂感受到一股很明显的恶意,下意识抬头,便将西戎两兄妹神色收入眼中,一个垂涎,一个恶毒,都令她感到极其不舒适。
一刻钟以后,随着众人的跪拜行礼之中,帝后进入了大殿,身后还跟着秦瑕和宴宿洲,两人皆是天人之姿,即便并肩而来也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