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隔壁首辅(重生)——鹤翎散
时间:2022-05-23 08:57:14

  云婳一听,倒是有些诧异,以她对谢谦的了解,是不可能过来的。谢谦喜静,热闹的地方他一般是能躲就躲,不会想要往前凑。
  于是,云婳也跟着静怡凑到窗口边,朝人群张望过去,果真在千张笑脸之中看到谢谦那张沉默严肃的冷脸,看得出来是不太情愿的。
  随后目光偏移,云婳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徐文逸,当即明白过了,感情谢谦是被好兄弟拖过来的,怪不得一脸的不情愿。
  云婳心下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似有所感,谢谦的目光瞬间定格到云婳身上,也终于露出了笑脸。
  新郎是新科探花,几首催妆诗根本难不倒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下,成功接到了新娘子,与新娘一块拜别父母。
  受到这热闹喜庆的气氛感染,大家伙也跟在后面凑热闹,徐文逸就是其中之一。
  “知远,走啊!咱们也去看看。”徐文逸刚想跟着走,却发现谢谦还站在原地,便转头,笑呵呵地拉谢谦,“上回你成亲,我忙着帮你解决各种难关,都没时间好好感受成亲的喜悦气氛。”
  “你做新郎官的时候,比我还忙,定然也没有机会感受,走,咱两一块去瞧瞧。”
  谢谦依旧不为所动,还拂开了徐文逸的手,瞥了他一眼,颇为扎心地说道:“成亲是挺好的,不过,我不必去感受那份喜悦,因为我的喜悦就在那。”
  徐文逸一头雾水,顺着谢谦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云婳站在窗边,正温柔地对他们笑。
  人家夫妻俩含情脉脉,互相对望,他也终于明白了谢谦那句话的意思,顿时觉得搂席都不香了,忍不住翻个白眼,愤愤道:“有媳妇了不起啊?狗,太狗了。”
  骂完他便转身愤然离去,却听身后悠悠传来一句回话:“有媳妇确实了不起,有本事你也娶一个?总不能一直感受旁人的喜悦,那样真是太惨了。”
  听到这句话,徐文逸更生气了,当天吃完席回到侯府,就立马让他娘帮他相个媳妇。
  担心他娘挑的不合心意,他还作死地罗列一大堆条条框框,听得他娘亲心烦,直言道:“这么多要求,老娘没那本事找,你有本事就自己找去吧!”
  这哪行?
  徐文逸顿时蔫吧了,他自己若是能找到,何至于苦哈哈看着别人秀?
  干脆也不罗列什么要求了,一切听从他娘亲的安排。
  谁知妥协之后,他娘亲办事的效率如此之高,第二日一大早就将他从被窝里拖出来,说约了三家姑娘到玉寒寺相看,让他赶紧起来捯饬一下自己。
  一连相了两个都不太满意,便不情不愿地去见第三位姑娘。
  谁知刚到许愿池旁,就听他娘亲说道:“看,哪位着水蓝色裙衫的姑娘就是刘姑娘了。”
  徐文逸不以为意,目光随便一瞥,只一眼就呆住了。
  姑娘身形窈窕,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卓约风姿。
  快走几步,徐文逸走到了姑娘身旁,柳叶眉含情目,杏眼桃腮,巧笑倩兮。
  “公子安好。”姑娘盈盈屈膝,后退一步与徐文逸行了平辈礼。
  “啊?哦!刘姑娘有礼了。”徐文逸拱手回一礼。
  当即心道:“嗯,声音也这么好听,就她了。”
  两人站在一块却始终保持得到距离,一番畅谈,很是愉快。
  回家之后,徐文逸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跟他娘亲说道:“孩儿觉得刘姑娘甚好。”
  谁知他娘亲神色诡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斟酌着说道:“我儿,这未免太快了些。娘再给你多约几家姑娘,没准有比刘家姑娘还好的,不急不急。”
  徐文逸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他娘没看中刘姑娘,有些急,赶忙表态道:“娘,刘姑娘非常好,孩儿就想娶她,您看着办吧!”
  那模样,竟还有股无赖劲,当即将定北侯夫人气笑了,轻哼冷笑道:“非得老娘说清楚,人家姑娘没看上你,还你就想娶人家,人家还不想嫁给你呢!”
  呃!这倒是徐文逸没有想到的,他愣了片刻,才开口询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一提这个,定北侯夫人就来气,“还不是你小子以前犯浑,老是扯着人家小姑娘的辫子,嘲笑人家长得胖,说人家是丑姑娘,这不,人家姑娘记心里了,觉得你这个人人品不行。”
  “怎么?记不起来了?这是你刘世叔的小闺女,团团,今年跟爹娘回京议亲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文逸再想不起来就真的活该没媳妇了,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竟然成了娶媳妇最大的阻碍。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院子冷静了半天,终是下定决心要靠自己。既然是年轻不懂事时造的孽,那就把小姑娘娶回家,好好弥补吧!
  有了目标,徐文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首辅府,倒是云婳有些纳闷,趁吃午饭的时间,好奇地问谢谦:“夫君,这定北侯世子近日公差很忙?怎么不见他来找你了?”
  “嗯,很忙,但不是因为公差,而是为了追媳妇。”谢谦轻笑,给云婳加了一块大肘子肉,继续说道:“恐怕没多久,咱们又可以去吃席了。”
  连大龄的定北侯世子都要娶媳妇了,云婳不由想起还未定亲的静怡公主,也不知道皇帝舅舅会将静怡许给谁?
  心里起了念头,就总会忍不住想起,好奇得心痒难耐,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静怡公主的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静怡欢喜地给云婳和楚玉颜写信,只说自己很高兴。
  驸马算是静怡的表弟,本是庶出,跟静怡没什么关系。后来生母早逝,养在了静怡姨母膝下,成了姨母小儿子,远山侯的嫡幼子。
  年纪小静怡半岁,从小就喜欢跟在她的身后,满足她的各种小愿望。
  不知不觉间,小表弟长大了,不仅高出自己半个头,还越发霸道了。
  有时候静怡会觉得这个小表弟傻乎乎的,她说什么都傻乎乎去完成。后来,静怡发现表弟开始不对劲,总在她夸别家公子时,暗搓搓说那家公子的坏话。
  到后来,姨母来征询母后意见,母后又来征询她的意见,她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驸马傻一点,乖一点,偶尔霸道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挺好的。
 
 
第77章 番外二
  景业五年腊月初八凌晨,天还未亮,云婳发动了,阵痛难忍,云婳不由自主地哼哼唧唧起来,将睡梦中的谢谦惊醒。
  “怎……怎么了?”透过烛光,谢谦看到小姑娘捂着肚子,泪眼汪汪额角还流着汗水,不由心口一紧,连说话都磕巴了,还不得不逼着自己镇定,问道:“哪里不……不舒服?要生了吗?”
  “嗯,要…要生了……”
  云婳话音未落,谢谦就立马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往外走,边交代守夜的红玉:“快,将产婆请过来。”
  产婆是宜安长公主提前找好的,已经在府上住了十来日。
  “另外,让谢青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
  “是,奴婢这就去。”红玉瞬间跑开,忙活去了。
  谢谦将云婳抱至提前准备好的产房之中,又吩咐下人们做其他准备。
  金珠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立马穿衣,头发也来不及梳理,只寻了一根银簪子粗粗将发固定住,小跑着出来帮忙。
  她是在青玉嫁人之后被提拔到主子身边的,也是以前清风院的老人了。
  “金珠,你赶紧回一趟公主府,把长公主、驸马和小公子请过来,姑爷一个大男人,你看,都手足无措了,很多事情都不懂,还得让长公主在这坐镇。”红玉请产婆回来,偷偷寻金珠,交代了一句。
  谢谦遇事一向镇定自若,不管是朝堂之上处理各种难事,还是在府中解决各种小事,仿佛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处理的。
  红玉伺候在云婳跟前,见多了,对谢谦这个姑爷很是佩服。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谢谦如此慌乱。
  不不不,或者说是,姑爷一旦遇上县主的事,就总会多几丝人气。
  姑爷满心满眼都是县主,红玉很欣慰。不过,生孩子是大事,她家县主正在紧要关头,可不能出一点差池。
  红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样的姑爷不太靠谱,为以防万一,决定将长公主他们请过来。
  宜安长公主一家过来的时候,厨房里的热水已经烧了好几茬了,云婳的哼哼唧唧声音,也变成了哭喊。
  没一会儿,似乎产婆在里面说了什么,云婳不再大声哭喊,强忍着呜呜咽咽。
  谢谦是习武之人,听力要比寻常人要敏锐,里面的动静他都听到了,只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更令人心疼。
  “婳婳,别怕,疼就喊出来……哎……”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巴掌落到了谢谦脑袋上,一下子把他打懵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生孩子不能叫喊,浪费力气,力气得省着用到生孩子上,不然生到最后没了力气,孩子大人都得有危险。”
  云思远看傻子似的瞪了谢谦一眼,嫌弃的继续说道:“行了,别杵在门口,挡着下人们端水了。”
  就这样,被岳父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谢谦有些回不了神,“好……好。”
  刚坐下,又听小舅子云舒嘀咕道:“姐夫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就傻了。”
  谢谦:……
  得,敢情一大家子里就他一个人傻。谢谦不敢反驳,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谁让他的家庭地位在这一刻里是最低的呢!
  一家子并排坐在产房之外,大概一刻钟,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大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端了一盆血水出来。
  热水源源不断的进去,又变成了血水被端出来,这一幕幕看在谢谦眼里分外刺眼,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生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影响到产婆接生。
  足足煎熬了一个半时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传出,谢谦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整个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直接软了下来。
  “臭小子,怎么该往前冲的时候你又傻了?”
  云思远怀里抱着小外孙,笑得满脸褶子,一回头却看到谢谦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出声训他。
  “哎呦,小乖孙,给外祖母抱一抱。”宜安长公主接过孩子,轻轻抱在怀中,身旁站着云舒,眼睛都要掉襁褓里了。
  谢谦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到门口,低头看了一眼孩子,皮肤红红的,小小一只,他想抱却又不敢上手。
  “爹,娘,我进去看看婳婳怎么样了?”
  孩子已经出生,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他只想赶快确认,他的小姑娘是否安好,有没有鼻子?
  生的时候,云婳只觉得身体撕裂一般,生完后,没那么痛了,可是她很累很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寝屋都不知道。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生。她先是梦到自己缩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角落里哭得很悲伤,血液从她的手腕中流出,流的满地都是。
  那种痛,那种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切。
  梦里,云婳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痛到无法抑制,冲上去握住自己的手臂,想要堵住那不停涌出的血液,可是她没有成功,眼前的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最后连呼吸也没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闭上眼的那一瞬,唇角是带着微笑的,似乎还呢喃了一个名字,只是隔得远,并没有听清。
  “啊!不要……不要……”
  “婳婳,婳婳,你快醒醒,婳婳,别怕,我在呢!”
  云婳缓缓睁开眼,迷茫地看着熟悉的床帐顶,又对上谢谦担忧的目光,用她干涩的嗓音,哽咽地问道:“夫君?我不是死了吗?”
  那悲戚的目光,看得谢谦心口一紧,云婳这样的眼神,他只在上辈子看到过。
  “没事,孩子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我们一家都要好好的。”先前俯身,将云婳轻轻搂入怀中,亲吻她的发,好像只有这样心中的痛才会减轻。
  “真的还活着吗?手腕割了很大一个口子,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云婳好似还沉浸在梦中,眼神空洞地复述自己看到的场景,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谢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人搂得更紧了。他知道云婳跟他是不一样的,云婳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只是听到云婳所言,谢谦便明白,她这是梦到上辈子自己过世的场景了。
  原来,原来上一世,他的小姑娘并不是病逝的,而是被逼无奈割腕自杀的。
  谢谦心如刀绞,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将瑞王一家挖出来鞭尸。
  他一边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边轻拍云婳后背,安抚她,没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了云婳均匀的呼吸声。
  谢谦轻轻松开云婳,用布巾替她擦拭脸庞,捻好被角,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待了两刻钟左右他才起身走出屋门。
  屋外的天灰蒙蒙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到脸上冰冰凉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站了一会儿,谢谦突然露出笑容,想起今日是腊月初八,是在云婳的生辰,而这一日,他们的儿子出生了,算不算是云婳在这一世的另一种新生?
  这一刻,谢谦突然间就想通了,释然了。
  午饭过后,宜安长公主他们都到寝屋看望云婳,确认她安好,也就放下心来。
  “这佟嬷嬷年纪大回乡去了,婳婳身边也没有年长的嬷嬷,红玉她们到底是太年轻了些。”
  从屋子里走出来,宜安长公主轻声对谢谦说道:“平日里还好,如今刚生完孩子得注意许多事,娘就将兰姑姑留在这边一个月,你们夫妻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
  “是,孩儿明白。”谢谦知道宜安长公主这是放心不下女儿。
  白天还能自己过来,若是晚上有什么事情自己不在身边,心中总会有些不安,留个有经验的心腹姑姑在这边,也能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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