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侠,我真的是来赏景的,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还等着我养家呢。”那人又是一阵哭天抹泪的哀嚎。
顾余都快被他气笑了,竟然还说他是来赏景的。
“再问你一遍,这客来饭馆的酒是不是你破坏的?想清楚再回答我。”齐煦的语气更加冷了起来。
“真的不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那人仍旧否认道。
顾余无语的看着地上的男子,将自己的手捏成一个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都想伸手给他两拳,这人巧言令色的让人厌恶,不管是不是他,半夜闯入人家的饭馆后院,非奸即盗。
那男子见顾余一副要揍他的架势,赶紧往地上一倒,嘶哑着喉咙嚎道:“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啊,我明日便去县衙找齐大人状告你们对我动用私刑,欺压我一个小老百姓。”
齐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齐大人该如何处置你。”
来到这新唐县不过几日,还未曾接到案件纠纷,没有升过堂,也未曾穿过官服四处游历,以至于百姓都还不知道这县令大人长得什么模样。
顾余望着那人,想到:不知等会知道他口中的大人就是这位,会是什么感想,想想就有些好笑。
两人将那男子困了起来,扭送到了衙门,在门口值班的守卫见他回来,还押着个犯人,赶紧上前去将人接了下来。
那男子却中气十足的对着守卫喊道:“我要见你们齐大人,我要告这一男一女对我动用私刑。”
那守卫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转身对着一旁的齐煦恭敬道:“大人,此人便交与下属。”
齐煦恩了一声,抬手示意他将人带下去。
那男子一听守卫叫他大人,便吓得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两眼无神自言自语道:“完了,这下全完了。”整个人像个霜打得茄子,蔫耷耷的任由着守卫将他往牢房拖去。
顾余望着像拖小鸡仔一样被拖走的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回头时,瞥见齐煦还站在自己的身旁,便立即止住了笑声。
“阿余,我可以叫你阿余吗?晚上听见伯母是这么叫你的,我觉得比叫顾姑娘好听。”齐煦突然说道。
“大人,这恐怕不行。”她冷冷道,顺势将身上的外袍扯下,递给了齐煦。
“阿余,往后我就这么叫你吧。”他接过衣袍穿在自己身上,莞尔一笑。
顾余静静的盯着他的脸不答话,方才脱下衣袍后,被夜间的凉风一吹,她便感到一阵凉意袭来,周身打了一个冷颤。
想着在后院的时候他审问那男子的模样,以及他那冷厉的眼神,杀伐果断的处事方式,怎么都与现在的齐煦沾不上半点干系啊。
只道,这人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见她正微眯着眼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他便微微勾起了唇角道:“阿余,莫不是今日被我迷到了?”
顾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往后退了一步赶紧道:“怎么可能。”
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又怎么可能会被你迷到,她暗自腹诽。
他可是当今陛下的五皇子,高高在上的衡王,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封号,有了自己的府邸,与她有着云泥之别。
她就是为了摆脱高门大户的禁锢才来到这远山远水的小小县城,怎么可能会重蹈覆辙。
自古以来,身在高门大户的闺阁小姐都无权过问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能被当做棋子一般嫁入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为了自己本家的荣华富贵与滔天权势,牺牲自己的人生。
多少女子在这潭深水中挣扎,最终跌落谷底,无法自救。
现在的她成了市井厨娘,不用为了家族去高攀那些权贵,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她此刻的心境。
思及此她便对着齐煦行了一礼道:“大人,既然将人都抓住了,那我便告辞了,时辰也不早了。”
见顾余要走,齐煦赶紧便跟上来道:“我送你吧,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看了一眼候在门口的元清,元清便立即会意,从后院牵过来一匹枣红色的马,到了他们二人的跟前。
齐煦纵身坐上了马背,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向顾余伸了过来。
她踌躇片刻,才将手递了上去,齐煦微微一使劲儿便将顾余拉上了马背,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前坐好。
她本想坐在后面,没想到被齐煦一带,竟坐到了前面,她感觉到两人挨得太近,有些不自在的往前挪了挪。
齐煦一甩缰绳,马儿便跑动了起来。
二人骑在一匹马上,穿过寂静的街道,马蹄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顾余不由的裹紧了披风。
手脚依然被风吹的冰冷,后背却是十分的暖和,她感到了齐煦厚实的胸膛处朝她后背传来的阵阵温热。
想着若他不是皇子,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