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子露出一副唏嘘的表情,摇了摇头。
顾余心下一沉,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这个样子怕是不太好,看来晚上得再去一次了。
吴婶子见她脸色氤氲不说话,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道:“莫非顾掌柜认识她?”
“也不是,就是之前请她给我带几个绣样的,这都过了约定的日子好久了,也不见人,便想来打听一下。”顾余都有些佩服自己,这张口就来说谎的本事了。
“哦,那掌柜的怕是等不到了。”这赵家的人就是个恶霸,这姑娘到了他们手上,哪儿还有出来的时候。”吴婶子说道。
顾余应了一声,忽的想起之前在县衙听的赵淮说他上头有人,也不知道他仗着谁的权势在这里作威作福。
要不要请齐煦过来帮忙呢?她在心里思忖着,又想到不想跟他总是待在一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婶子见她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到时间也不早了,便挑起担子回去了。
等她回到酒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堂里面只有蕙娘和阿顺在做着卫生,见顾余回来,惠娘连忙上前将她迎了进来。
给她倒了一杯茶,见她出门时戴的帽子不见了,头发还有些乱,关切的问道:“阿余这是发生了何事?”
顾余喝了一口茶道:“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福来酒楼。”
“啊?掌柜的你去那干什么?”一旁正在擦桌子的阿顺惊叫道。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就是去看了看。”顾余不紧不慢的道。
阿顺拍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说:“掌柜的下次再也不要去那里了,上次酒窖的事情我们算是结下梁子了。”
顾余恩了一声,站起身对着阿顺道:“阿顺,给我煮碗面吧,我还没吃饭呢,肚子快饿瘪了。”
“得令,掌柜的等好吧,我这就去给你煮面。”阿顺将抹布归置在架子上步伐轻快的进了后厨。
这时大堂内就只剩下惠娘和顾余二人,惠娘将门半掩,走到她身边给她的杯子续上了水。
抿了抿嘴道:“听说顾大小姐已经与肃王定下了亲事,说是过完上元节便行大礼。”
顾余恩了一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惠娘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探问道:“阿余觉得这肃王如何?”
“不如何呀,我又不认识他。”顾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哦,那倒也是,毕竟阿余也很少在府里住,不认识倒也寻常。”惠娘笑着说道。
这两人的婚事还是定下来了,看来这这条线还是这么走的,只是不知道少了她这一环节,会怎样发展,或是有怎样的变数。
顾余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思索着往日的种种,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神色。
“掌柜的,面来咯。”阿顺从后厨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顾余的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面条根根分明与金黄的土鸡汤相互依偎在一起,上面飘着几片脆生生的青菜叶子,碗底几块鸡肉若隐若现。
“可以啊,阿顺这你手艺都快赶上我了。”顾余夹了一筷子面条尝了一口赞道。
阿顺听到夸赞,高兴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连连说道:“还是掌柜的教得好。”
顾余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面条吃完,她才满意的抚了抚胸口,又道:“哦,对了,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酒肆打烊了以后,你们把门锁起来,我回来自己开。”
惠娘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接过面碗往后厨去了。
她站在后厨的洗碗盆边,回忆着刚才她问阿余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最后的那个表情有些深意。
她也不太明白,便开始洗起碗来,就觉得大抵是这样吧,晚上如实汇报就好了。
到了夜里,快打烊的时候,顾余便换上一身夜行衣出了门,挑了一个行人较少的巷子往福来酒楼的后院去了。
待顾余走后,惠娘也找了个由头出了门。
到了县衙的后院,她轻轻扣了扣门,里边儿的人便开门将她带了进去。
她进了院子便看见县令大人直直的站在桂花树下等着她,影子被拉的老长。
“民妇拜见大人。”惠娘往地上一跪说道。
齐煦朝她抬了抬手道:“起来说话。”
惠娘便战战兢兢的起身道:“禀大人,今日我用顾大小姐的婚事试探了阿余,她说她不认识肃王,反应也很平淡,就是神色有些许怪异。”
“哦?哪种怪异?”齐煦挑眉问道。
“像是有一些恨意。”惠娘思索着道,她其实也不知道哪种怪异,只是莫名的就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