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冷风嗖嗖的刮过她的耳畔,望着院子里到处乱窜的火把,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由于是被夹着的,她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脸。
“多些大侠相救,你能换个姿势吗?我这样不太舒服。”顾余想看清那人的长相,找了个借口问道。
那人听到这话微怔了一下,也不说话,将她带着远离了闹市区,在一条小河边才停了下来。
站定后,才发现那人竟然也与她一样,穿了一身夜行衣,还带着面纱,他长身玉立背着月光,也看不清神色,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顾余动了动嘴,准备说话,却听得那人说道:”阿余,你为何只身犯险?”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齐煦,竟然又是他救了自己。
顾余蹙了蹙眉,嘴角带笑道:“多些大人相救,我只是想去打探一些事。”这月儿的事情也不太方便告诉他。
“大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顾余怕他又问,便扯开话题问道。
“巡夜。”齐煦冷声说出这两个字,将手背在身后,侧过身面向河水站着。
这么大晚上巡夜,想不到堂堂的衡王竟然有这等怪癖,眼下都快子时了,还穿着夜行衣巡夜,真的不会被当成采花贼吗?
想到这里,顾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上前走了几步靠近齐煦,伸长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发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大人,你莫不是来偷窥哪家的姑娘的吧?”
齐煦听的这话,略微有些无语,往旁边挪了挪道:“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
顾余见他还带着面纱,便鬼使神差的绕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了面纱,在手里轻轻扬了扬,略带嘲笑的道:“还说不是,你这面纱都是女子的东西。”
齐煦伸手便要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了顾余的肩膀。
夜间温度较低,靠近河水边的石头早已吸透凉气,光滑的表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霜。
顾余往后躲得时候一脚踩在上面,脚下一滑,便往后倒去。
齐煦见状,赶紧伸手将她搂住,一瞬间顾余的整个人都被他紧紧的圈在怀中,她的的鼻尖紧挨着他的肩头,隔着衣物顾余感到了一阵温热正慢慢向她袭来。
又是一阵淡淡的清香沁入鼻息。
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四下安静的可怕,她听得齐煦的心似乎跳的很快,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越来越紧了,顾余有些惊惶,一把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这个给你。”她伸手将面纱塞到了齐煦的手里,又后退一步说道。
齐煦愣在原地,摸了摸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面纱以及刚才靠近她的温热。
“你以后还是不要到这种地方去了,武月儿的事情你我都没办法插手。”他沉声道。
“为何?”顾余十分疑惑。
“这么说,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她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知道,为何不出手相助,父母官不就是要为民造福的吗?顾余有些恼怒。
“银货两讫,如何能插手,武月儿的母亲几日前是来衙门报案说她女儿被赵修劫走,此事我已查明,他们这属于买卖,她父亲将她卖给了赵修,你我都无权插手。”
顾余踉跄着退了两步,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齐煦见她脸色不好,欲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抬手制止。
“你与这武月儿认识?”齐煦僵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收了回来。
“恩,我向她买了些绣样,见过了约定的日子,便想来寻她。”顾余淡淡的答道。
齐煦恩了一声,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一直暗中跟着她这么久,并未发现她与这武月儿有过瓜葛,所以他不太相信这个说辞。
他垂眸望着她,有些不悦,不知道这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竟然要用说谎来掩盖。
“大人,今日多些你的相救,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顾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再待下去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语。
回到酒肆后,顾余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睡意,她望着从窗户透下来的清冷月辉发着呆。
武月儿接下来的命运便是要再次被卖出去,她得趁机将她买下来,这样就安全了。
第二日,她跑遍了所有的牙行,打点好一切才满意的回到酒肆,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便是那个月儿。
中午时分,酒肆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却见赵修带着几个仆从走了进来,大摇大摆的往桌上一坐,将吃饭的食客都吓跑了一半。